也可以再想办法,继续杀我。
纪渊眼中毫无波澜,像极了话本的反派人物。
顷刻之间,生息断绝。
杨娉儿的喊声撕心裂肺,梨花带雨似的,扑向杨榷的尸身。
锵!
我怕到了北镇抚司,进了诏狱,就……就撑不住了!
我侥幸闯过来了,可还有七八十名兄弟留在那里。
只是记住了,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居高临下道:
双手垂立,退到一边的鹿敬之,那张沟壑纵横的沧桑老脸,浮现几分不忍之色。
对方挥刀斩开二哥的脖颈,张开五指攥住发冠。
“咦,这么不经吓?你们这帮人愣着干嘛,还不把三小姐扶回房!
转身欲走的时候,忽然顿住脚步,回头说道:
做儿子的,难道还能大逆不道反咬亲爹?
杨榷绷紧面皮,牙齿像是打颤发出“格格”声响。
杨娉儿怒目而视,眼中透出浓重的怨恨。
“还请三小姐,节哀顺变。纪某就不留下来用饭了,赶着回去交差。”
对方神色轻松,随意从容,好似局外的看客,安静欣赏一出好戏。
纪渊声音平澹,像是微风拂面,全然不当回事。
今天我取你家二哥的首级,来日你和你爹,
她呆呆地注视纪渊那张冷峻脸庞,似是吓傻了。
纪渊反客为主,好似国公府的主人,一边提着杨榷的头颅,一边发号施令。
不然……国公府没多少条命,可以再拿来相抵了。”
浑然未觉,今天逼死了当朝国公的亲生儿子,后果会有多严重。
出手快如闪电,不等人反应,勐然拍中二公子的天灵盖。
“欺人?太甚?三小姐,正如你家二哥所言,
这一幕,看得车夫打扮的鹿敬之,还有随行
“纪九郎,你莫要欺人太甚!”
杨娉儿半跪于地,只感觉天地颠倒,宛若崩塌下来。
使得几十口人家,妻儿痛失丈夫,父母痛失儿子……
整个身子像是被抽去骨头,瘫倒于座椅上。
万一闹出什么好歹,这笔账岂不是又要算在我头上,那可就冤枉好人了。”
这辈子,我好不容易硬气一回……也许只有这一回!”
纪某好取首级,免得辜负二公子的一番心意。”
只听到“喀察”一下,杨榷周身颤鸣,垂下头颅。
纪渊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绣春刀倏然出鞘。
怪只怪……我志大才疏,不得父亲的喜爱!”
如同宰杀鸡鸭牲畜。
“叱吒天京的凉国公府,竟然在一个辽东军户手里,
偏过头去,抬起手掌,运使阴柔劲力。
鹿敬之深深叹气,偏过头瞥了一眼立在花厅之外,台阶之下的纪渊。
“二哥……”
“对了,劳烦各位准备好木盒、石灰。
“我二哥甘愿认罪,自请领死,还不够么?”
两鬓斑白的车夫心中发寒,缓缓走到杨榷的身前。
那般随意轻松!
可叹的是,他们的命贱如草,没什么分量,加在一起才能抵上杨榷的一条命!
好似雪白的匹练映照花厅,晃过眼眸。
噗呲,猩红的血水如泉喷涌,溅在杨娉儿精致的面容上。
算起来,国公府已经很占便宜了!”
娇柔的身子晃了晃,连哭声都未放出,就彻底昏死过去。
“鹿伯,就在这里!速速动手,杀了我吧!
“二爷……”
纪某若不是命硬,此时就该死在黄泥大岗,曝尸于荒野。
栽了这么大的跟头,真是叫人意想不到。”
纪渊眸光冷然,好似深邃的幽井,散发滚滚寒流,吓得抬头仰视的杨娉儿娇躯一抖。
徒然再去挣扎,也没什么用处。
“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了!怪只怪,这泥腿子命太硬!
“二哥!”
“当然,我这人一向看得很开。
浓郁的血色充塞双眼,彷如怒涛卷动。
轻轻地往上一拔,就将那颗头颅提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