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乞讨的富人 -
“你不要告诉我,你这样大张旗鼓是来求一个‘原谅’。”
一身华服的安吉款款走来,及时而干脆地阻止了他继续吐露心声。安吉还是老样子,虽是叫着别人,目光却只投在秦杏身上。
“只是不要视我如无物……”
她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时下便也不再关注赵元谨,转而催促秦杏:
“你是自寻死路。”
“这里虽然是我心血来潮的结果,但也多少用了些心思,应该还没有糟到要你‘进退两难’,犹豫不决的地步。”
“我——”
讲完话的安吉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元谨,他的脸庞倏地由红转白,先前的亢奋一扫而空。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与你计较。我既然说了,就不会后悔。”她的神色十分寻常,甚至隐隐透着几分不耐烦。
“你为什么要向我求这样一件——”她斟酌着用词,却又因迟迟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换了另一种说法:“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乞求的价值。”
“以后吧。”安吉笑容不改。
“你和我一起吗?”
“怎么不进来呢?”安吉的笑容甜蜜而温柔。
“我对你来说更没有价值了。过去你也只当我是某种稀缺紧俏的物品来试图占用控制,你为什么非要在我身上花这样多的心思?”
“赵先生。”
她的声音轻得仿若耳语,犹如旁白者漫不经心吐出的一段对某个小角色命运的无关紧要的注解:
“上去吧,开胃菜这就要上了。”
“求求你,秦杏。起码不要忘记我。”
“我不是来做检讨的。”
“我忽视你不会给你带来任何伤害。你为什么宁可要我伤害你,也不要我忽视你?”
“我不明白。”
正当青春的少女面上流露出的神情更多的不是厌恶,而是困惑。她对于他如此卑微的乞求完全不能理解。
“不——”他露出一个极其苦涩的笑容,“我求的不是物质上的东西。”
“我想不出这答案,赵元谨。”
“我是求你不要不理我,我宁可你骂我,嘲笑我,践踏我,甚至恨我……”
“你这样不喜欢吗?”她叹出一口气:“果然‘心血来潮’的‘莽撞之举’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也不是。”
赵元谨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般:
“还能是为了什么?秦杏!我还能是为了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我——”
“只能怨我高看了你。”秦杏看也不看他身后那壮观而绮丽的“花浪”,她既不在乎那些花的数量,也不在意它们是多么名贵的品种。
垂在美人耳下的钻石耳环微微一颤,斑斓璀璨的光芒瞬间恍若露珠自叶尖滚落,坠进他的眼。
赵元谨摇了摇头,他的声音低下来:“是我自己害得我们的关系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我没有做过一点不出于私心的事,你厌恶我、憎恨我,都是我罪有应得。”
她皱着眉走近他,好像是看一个无法破解的奇异迷题: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他越说到后边声音越小,头也渐渐垂了下去。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请求幼稚可笑,却还是不依不饶地补充:
“如果你就是为了向我做检讨,那大可不必。”
“我仅仅是想乞求这一件事……”
“今天我还想着和赵先生聊上几句,毕竟许久不见。”
“你从我这里得不到任何东西,赵元谨,你求什么呢?你听过富人向乞丐乞讨的事吗?”
“不,应该怨我自己太卑鄙。”
“为了证明你自己?追求到我并不能给你有什么增色,你一直是个‘聪明人’,你也告诉过我,你是讲互利互惠的。我可能只能满足你的性需求。”她促狭地笑了一声:“但你并不缺能满足你性需求的人。”
他抬起头,轻轻笑了笑:
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面庞微微凹陷下去,可见他近来的生活并不怎么如意,连那副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都暗淡了几分。他讲得很卑微:
“我是来乞求你的。”
憔悴的少年被满溢的情绪折腾得微微发起抖来,他的眼睛和面庞都红得吓人,像是在这片刻的功夫就发起了高热,他激动地、声音巨大地、无法自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