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今今再次看向他时，已全然冷静下来，雪青色的眼眸似点了星，笃定又清明。
眼下，我所挥出的每一剑。
云景辰站在雨中，他也在笑，雨水将他的发濡湿，大红的喜袍在灰蒙蒙的雨雾中变成褐红色，他唇角扯着勉强挤出的笑容，水珠从他额角滚落，看着很是狼狈。
“重要的不是我是谁，而是，我认为自己是谁。”
周遭景物逐渐消散，二人站在一片剑冢之上。那剑意化作雨，伴着轰鸣的雷声铺天盖地淋漓而下。
祝今今浸泡在雨中，却笑逐颜开。
这倒愈发让祝今今明白他对云芷月的感情。
真好啊，她挣脱了束缚，自她成为祝今今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云芷月了。
她手中灵气凝聚，逐渐幻化出一把剑。
“如今，你能从这宿命中脱身了。”他脸色苍白，气若游丝，“……而我，却还要继续做一枚棋子。”
176.那又如何 -
她曾许过愿，所能重来，她绝不会再做云芷月。
“……那又如何？”她笑了笑，擦去脸上残留的泪痕，有得知一切真相的释然感。
都是为了，我自己。
祝今今早已释怀，自也不会在乎他如今究竟怀揣着怎么样的心情，与她开口说这些，只自顾自道：“我曾为追赶你而拼命修行，学习剑术，后来我发现这一切毫无意义。”
二人默然许久。
到底是对谁残忍啊……他那么爱云芷月，可她却不能再将云芷月还给她了。
“你永远不会珍惜拥有的东西，如今，我已不再喜欢你，而我曾为你所习的那些剑术……眼下，我所用它挥出的每一剑，都是为了，我自己。”
隐约约有所察觉。芜烟口中的回溯，以及他曾说过的“若是由我来开口，那可太过残忍了。”
如今，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
雨水渐熄渐止，曦光透过层云，照亮祝今今眼前的道路。
她曾热烈而深切地喜欢过你，但在今后的岁月里，她会更爱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