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很想您。”
她一哆嗦。赵雏阖目,仍道:娘娘舒服一些没有?奴兴许是老了,身子不如之前有用,但求娘娘不要嫌恶……几分真情假意无从辨别,往后不提。
宝莺退去。她掩面,吐了口中玉势,眼睛呕出昏黄的泪光。
知道这是劫后余生,赵雏低一低脸,下唇碰着她的掌根。这个时候的她素脸朝天,面孔苍白,额上也是覆着燥热出来的油汗,唇色有些不健康的艳红。她愣住了,恍惚自己像鬼——端坐于森罗殿、火海间的怨鬼,沉香色的衣襟泼洒着干涸的黑。再往上看,多么高的锦绣领口,多么光彩的璎珞项圈……遮不住摇摇欲断的脖颈呀。
秦娥垂目,痛恨地搡开他。他侧面摔在榻上,闭着眼帘,忽然蹦出一句蠢话:
她惊愕地望着他,并不理解经历这样凌辱之后,他仍然寂静地说着。于是她的手掌悄悄靠近,捧上绽开血丝的半张脸,缓慢地抚摸着脸上并不细腻的皮肤。
好地笑。泛红的眼白看上去格外狼狈虚弱,如此,秦娥不禁大怒,迟来的耳光补在他侧脸上。
打得不重,但是指甲狠狠一刮,赵雏脸上猫挠过一般渗出红丝。
宝莺叩门之后走进,秦娥的影背对着她躺在帐内。落日已归山,窗面画着月上梧桐,只瞧她影子竟显得憔悴不少。小丫头想不通,还自以为请赵公公替娘娘解闷儿是做了件难得的聪明事。“公公走之前给您留下了药,说能用以治疗娘娘宫寒之症。”她试探道,“娘娘看要不要……”
耳鬓厮磨,大抵如此。
她扼住赵雏的喉,那根顶端挂着黏液与血丝的柱体,被顺势送进他的嘴巴。赵雏从不受过这样耻辱,亲口尝着自己排泄之处用过的东西,铺天盖地笼来的羞耻将室内全部陈设的轮廓都化作模糊。润滑的液体尝起来极其恶心,仿佛舔着冰凉的石头。而血腥臭。他不怕脏,只是这样的折磨,仿佛是他自己插入自己的后穴,姿态丑陋宛如艳尸上蠕动的长虫;自己为自己身体打开荒诞滑稽的欲望,就像臭虫啃噬尸体的斑,殊不知尸斑里繁衍出新的同类;是他自己扮演一个婊子的角色,又自己作为“她”的恩客。兴许是诡异的心理作祟,他竟觉着那根东西在唾液分泌之下变了味道,逐渐柔软又是膨胀,真与男人的睾丸与阴茎一般,在嘴巴里愈来愈升起炽热、充盈饱满。黏液与血腥气中衍生出一种陌生味觉,腥得真像伤口化脓流出的黄水儿,源源不断地分泌着。眼前像是有青纱蒙着眼睛,看什么都是雾蒙蒙的一片青黑,而轮廓里,阴茎其上长着一个人形。确实——是阴茎上长着人,不断折辱他的那根器官才是权利关系最真实的本态。
秦娥仍然背着,倦倦一颔首算是答应留着。
他只是想,一声不吭地继续舔。那诡异的腥臭渗进舌根底下,他的脖颈以一个垂死般的弧度仰起,口腔以唾液为润滑,吃力地吞咽着。直至喉咙再也吃不进去,心脏抽跳着令他开始干呕。他不由得攥紧了秦娥手腕儿,到底不敢用力,冷汗湿润透了的指尖一滑,转为虚虚抓着衣袖。玉势掉下来的时候顺着呕出一口胃液,掺着晕开的淡红。脏兮兮的东西在地上滚开很远,赵雏依然抓着她,骨节扭曲得显得嶙峋,像是一掰开会折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