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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在桥上为他盛汤，他忽然生出些抗拒的心理。
石头重重点头，说不止，还可能更多。
信是戚然用钢笔写的，还是周楷之用得最顺手的那支，出墨丝滑，笔画干净，但这篇看起来实在是凌乱，遍布着被水渍晕染的痕迹。哪怕过了这么久，纸张还是皱着的，但周楷之还是读进去了，读的时候脑海中自动播放戚然的声音，字迹模糊，眼也模糊，他读了一遍又一遍，捧着脆弱的纸，熬过了没有戚然的最后一个晚上。
叔叔这个称呼在前文出现过两次，都是一个意思。
戚然的脸他记了五年，声音记了五年，所有的回忆他不停翻看，就为了刻在骨子里，现在难道要全部忘掉吗？
第一百三十四章 永不失联
“走那么急干嘛？赶着投胎啊？”孟婆朝他吼。
纸页纤薄，长久的折痕几乎将它斩断，周楷之轻手轻脚地展开，看见第一行自己的名字被戚然用属于他的字体写出来，尘封已久的思念不再压抑，将自己彻底缠住。
明天还有
周楷之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端起了碗。
忘掉了，他还能找到戚然吗？
但和戚然不同的是，这次他不想回头，只想往前走，一直往前走，走到尽头有戚然的地方，和他落在一处。
上车的前一晚，周楷之整理完所有东西，坐在床边地板上，打开了戚然的信。
云雾缭绕中，有人在叫周楷之的名字。
白光里，周楷之终于闻到了曾经好奇的白雾的味道。
不喝就会像疯婶一样，永远过不了桥，而戚然早都已经在桥的另一头等他了，醴城已经不再是他的家。
苦的。
虽然跟汤药比起来还差点，但它胜在猝不及防。
也有三辈子的夫妻生活吗？
“您还有事吗？”
他曾看着戚然踏上的石阶，如今也终于亲自走了一趟。
“当然有事！没事我闲着啊叫你？”孟婆气呼呼的，从桌子下面掏东西，“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把我这当什么？”
本来他还庆幸自己终于不用再喝药了，今早的就已经取消，结果还是没躲过去。
周楷之刚想说是啊，回头看见孟婆发黑的脸，又乖乖走了回去。
那里是归宿，也是家。
一页纸被他封存了五年，如同强行让戚然陪了他很久，在最后的时刻才允许自己和人说说话。
周楷之放下碗，郁闷地往桥下走。
“磨蹭什么？”孟婆催促他，“不想喝就下去！”
周楷之被她训得莫名其妙，他看见老人掏出了一个纸团，扔到了他面前的桌上。
他一口气喝光了茶汤，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