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人马对彼此都十分警惕,可在得知鞑靼进犯边城后,不约而同放下隔阂一起赶赴边城。
祁襄撇嘴道:“在皖南的时候他还为难、威胁皇婶,丝毫没有兄弟情谊,皇婶你可别被骗了。”
后来学医,爷爷也总是百般阻挠,只可惜拗不过沈杨,爷爷时常会对着沈杨说:
沈杨顺着祁襄的视线望去,大哥带着人马缀在车队的最后。
闻言,沈振低头不语,他也不知道,只想着护送弟弟回京,届时皇帝要杀要剐都毫无怨言。
“王妃。”
“皇婶。”十三皇子祁襄骑着马靠近马车,看见沈杨掀开车帘,皱眉问道:“皇婶,你真的要带他一起去见皇叔吗?”
听到这话,祁襄也不再多言,骑着马绕开,时不时抛了几个白眼往后,这个沈振,他看着就烦。
再见,爷爷。
“明明我们帮了彬王妃这么多,为什么一个死掉昏君的儿子反而和彬王妃走得更近?”
梦里,沈杨回到熟悉的镇子,走在街道上,路边店铺里的人和他热情的打着招呼。
这是命定的劫,沈杨病好后,总能发现爷爷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是沈杨读不懂的悲伤和无奈,有一次晚上,沈杨看见爷爷一下又一下抚摸玉牌。
与此同时,在鞑靼进犯的第十天,接到密旨前来迎接沈杨回京的十三皇子祁襄迎面撞上,带着人马的沈振。
“既然三皇子已经败了,有兵马依附皇上有何不可?”
雪后的晴天依旧带着寒意,车轮碾过雪地发出‘吱呀’的声音,高高的城墙逐渐淡去,沈杨嘴唇张合。
爷爷姓姜。
沈杨将一瓶伤药递给沈振,后者接过抬头望去。
沈振见手下还喋喋不休,气急之下扯开胸口的伤口,气血上涌剧烈咳嗽了几声。
“他要效劳的是皇上,不是我。”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沈振看见弟弟下马车朝自己走来急忙拉住马匹,翻身下马。
床榻上,沈杨安静的躺在上面,他的唇色很淡,显得人格外虚弱,让人不知道那是睡着了,还是已经离开这个世界。
暂时打退鞑靼后,祁襄和沈振迫不及待的前去见沈杨,但都被挡在了门外。
大雪覆盖的黄土之上,箭矢、号角声、刀剑相撞的声音还有马匹的嘶鸣。
他走在回家的路上,正准备推开院子的门时,隔壁阿姨叫住了他。
战场上的厮杀同样影响到城内,沈杨已经连续三天不眠不休和姜神医医治受伤的士兵,他为一个士兵包扎好伤口站起,忽然一阵强烈的眩晕让他踉跄两步跌倒在地。
“羊羊啊。”沈杨已经记不太清阿姨的样子,梦里也是模糊的一团,可声音却很熟悉。
“三皇子已经倒了,沈公子想如何?”
祁襄话里的他所指的是沈杨的大哥:沈振。
陈吏半边脸被血浸染,狠狠咽下嘴里溢出的血腥。
“沈将军弃暗投明,不辞辛苦千里迢迢援
沈振呵斥道:“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沈杨五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爷爷用了很多方法都没有让沈杨有所好转,直到一个道士前来。
这一次是真的道别。
第162章 登基
鞑靼这次进攻异常凶猛,像是要将新仇旧恨一起宣泄。
缀在车队后面的沈振丝毫没在意,旁边的手下为其不平。
最后在鞑靼进犯边城的第十天抵达,正好是沈杨昏迷的第二天。
可是在沈杨问为什么的时候,爷爷又左顾而言他。
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沈杨因为劳累过度,已经昏迷了两天。
门外是压着声音的吵吵嚷嚷,门内,沈杨神情平和的躺在床榻上,仿佛在做一场梦。
沈杨回京的时候已经是隆冬,地上厚厚的积雪,闻将军已经在三天前被安葬。
城墙上的姜神医本来已经转身,似有所察回头,车队已经化作一抹淡影,突如其来的悲伤灌满心肺,姜神医在其他人的搀扶下了城墙。
“你不该叫这个名字……”
寒风中似乎传来一声叹息,慢慢消融。
“姜医生最近有空吗?阿姨有个亲戚想请姜医生瞧瞧。”
鲜血撒在白雪上,片刻后又被大雪覆盖。
陈副将面对鞑靼时骁勇无比,用兵比闻将军要激进,打得和闻将军交手数十年的鞑靼措手不及,而援兵的到来,更让鞑靼生了退意。
那个时候,沈杨不懂,现在,明白了。
惠平郡主和姜神医站在城楼上目送沈杨离开,沈杨掀开车帘回头望去,惠平郡主的身份现在暂时不能回京城,而那些伤残的士兵需要姜神医,他必须留下来善后。
沈杨楞在原地,是啊,他怎么忘了。
手下更加不满了,沈振为了追击残留的余兵,几乎一个月都没有好好休息,身上还负伤,可祁襄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