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众人回头望去,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缓缓从殿外走来,旁边搀扶的人神情紧绷,老人低头咳嗽了一声,抬头,眼神锐利的刺向丞相。
“姐姐!你看看朕啊!朕是你的弟弟!你为什么要帮一个杂种!”
他知道,输局已定,与其在祁衍手下苟延残喘,不如自我了断。
弟弟点点头,又展露笑颜,拿出自己今天在书堂里写的诗词给长公主看,目光灼灼,等着长姐夸奖自己。
“哈哈哈哈!”皇帝不知为何忽然大笑,浑浊的双眼含泪,“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丞相厉声质问,看着一旁站立的御史大夫,嘲讽道:“怕不是一封假诏书,真夺位!”
“皇姐。”
“丞相大人何出此言。”
泪水顺着脸颊淌下,和血混在了一起。
‘碰——’,血缓缓淌下,顺着石阶往下。
“莫非在丞相大人眼中,本侯也是与他人同流合污吗?”
“为什么?为什么?”
“姐姐——”
皇帝临死前声嘶力竭的喊声尤在耳畔,长公主不敢回头,不敢看一眼。
来人是和先帝一起捍卫过江山的镇远侯,只是先帝登基后,镇远侯就隐退归乡,先帝赐封镇远侯,先帝遗诏从他手中传出,没有人胆敢质疑其真实性。
长公主被先帝抱起,高高的塔上,长公主被大风吹迷了眼,发髻被风吹乱,步摇发出细碎的声响,长公主极力挣开双眼,她看到绵延的河山,深深烙印在心中。
丞相神情灰败,不再言语。
皇帝已逝,消息传到太后耳里,她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再无一点傲气,鬓边的白发愈发明显。
长公主稍稍平复了心情,软了语气。
这个狐狸精,说的正是闻漱,刚见识过闻漱厉害的长公主拦住了弟弟。
“为什么?”太后喃喃自语,“为什么哀家的夫君,可以对她这么温柔,为她的孩子想好一切后路,却不留分毫给哀家?”
“朕就该直接杀了祁衍这个杂种!”
殿内的人看清老人的模样,瞬间变了脸色。
皇帝望着长公主的背影,声泪俱下,比起他人,亲人的背叛让皇帝失去理智。
没了,什么都没了。
似其他表妹们一样,温婉可人。”年幼的长公主拽着先帝的龙袍,不开心的追问。
“是谁惹皇姐不开心了?”说着,皱眉思索,嘟囔着,“是不是母后口中那个狐狸精?我这就去找她!”
“皇姐知道,但是你身为皇子,应当如父皇一样心怀天下,这些小事,皇姐会处理好。”
弟弟被长姐呵斥,委屈道:“我只是不想皇姐不开心。”
‘滴答、滴答’。
背后响起熟悉的声音,长公主回头,那是自己十五岁的弟弟,他上前看见从宫中马场回来的长姐神情不悦,忙问道:
话毕,皇帝凝视长公主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平静,趁人不备,猛地撞上士兵的刀刃上。
先帝摸了摸长公主的脑袋,笑道:“安儿不仅是女孩,也是长公主,你不能只看见后宫闺阁,还要看得到大虞的万里江山。”
长公主脊背僵硬,任由弟弟的血沾染自己的鞋底,却早已泪流满面。
“若先帝早早留下诏书,传位于彬王,为何事到如今才将诏书放在世人眼中!”
“去什么去,有没有一点皇子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