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羞恼,觉得赵长夏这种与曲清江假凤虚凰的人凭什么看不起他呢?!
见他承认了自己的来历,赵长夏便明白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底细了。那时候她刚穿越来没多久,也没想过掩饰自己女人的身份,所以那件单薄的T恤压根就遮不住她胸前的凸起,对方自然知道她是女人。
他打量着赵长夏,眼中的贪婪毫不掩饰,仿佛赵长夏已经是砧板上的鱼,只能任由他宰割了。
当一百个人里有九十九个人都认为她是男人的时候,就算剩下的那一个人才是知道和掌握真相的人,他的话却也不足以让剩余的九十九个人相信。大家甚至觉得脑子有问题的是那一个人。
自以为挖掘出了真相的廖宇贤兴奋极了,内心的欲望也蠢蠢欲动,——他完全可以利用对方的这个把柄来复制赵长夏的成功之路!赵长夏一个女人,都能通过入赘的方式来走上人生巅峰,他一个真正的男人为什么会办不到呢?
“我先去看看他耍什么花样。”赵长夏安抚好曲清江,又跟她对了一遍自己的计划,确认无误后才出门前往鹄山。
“六月,要不我们直接上门抓人?”曲清江担忧赵长夏单独前往,会发生意外。
过了会儿,一个身穿灰色短褐的中年男人才谨慎地从一间破木屋里走出来,他的手里抓着砍柴的刀,显然也不打算空手而来。
财帛动人心,廖宇贤为了自己的前程,便想方设法去威胁曲清江与赵长夏二人。他想在露面之前先要点好处,同时降低她们的戒心,让她们以为他图的只是钱,故而狮子大开口。
廖宇贤定的地方是曾经他们作为逃户时聚居的山中平坦的腹地,赵长夏还认得路,所以十分顺利地便到了那里。
十年没人居住,这里彻底荒废,成了废墟。
直到与赵长夏重遇,他才猛地想起来,这不就是当初那个举止打扮怪异、又不检点的女儿?
本以为自己很是低调,并没有跟逃户有过多的往来,加上那些逃户被招抚之后,分散在各地也很难再见,所以不太了可能会被人认出来的,没想到时隔十年,还有人会想起和认出她来。
“以什么理由抓他呢?说他威胁勒索我们?可若真的因为这个原因抓他,岂不是承认他说的是事实了?况且朝廷的律令并没有此罪。”
赵长夏站在废墟前沉思许久,才问:“我按照你的意思,一个人前来了,你还不现身,我便回去了。”
曲清江哑然,过了会儿才颓然道:“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至于她们的那个孩子,若不是抱养的,那就是曲清江跟别的男人勾搭成奸生的奸生子!
赵长夏道:“开门见山地说你的目的吧!”
赵长夏歪了歪脑袋,明知故问:“你到底是谁?”
他道:“你若是不想被拆穿身份,想依旧享有现在的一切,那
赵长夏没说话,一副他要是再说废话就懒得搭理他的模样。
她瞪了赵长夏一眼:“事关我们的未来,我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
——兴许是系统的皮肤给了她底气,所以哪怕她心里知道也会有遇到知道她的底细的人的一日,却也没有慌张。毕竟她换上皮肤后,只有在知道她底细的人面前是无效的,可对别人是有效的。
廖宇贤愣了下,旋即笑道:“真不愧是冒着被处死的风险当过官的人,这份胆量与勇气,真的令我钦佩!”
而且对方怎么还成了男人了?莫非是冒名顶替了别人的身份?那她入赘的曲家又是怎么一回事?
“娘子还是沉不住气。”赵长夏调侃她。
只可惜他以为拿住了这个把柄,就能无所畏惧了,所以他并没有仔细地去了解赵长夏的为人。在拿到了那一千钱后,他果断地要求见赵长夏一面,——之所以不是找曲清江单独会面,那是因为他们之间并没有过去的关系,不好拿捏,所以才要求见赵长夏。
……
然而没几日,他们进入鹄山之后,这女人就消失了,此后只出现过一两回,提醒他们朝廷招抚流民的事情,之后也没有再出现,他渐渐地便忘了这人与事。
带着种种疑问,廖宇贤询问了别人,也仔细调查了这些年曲家与赵长夏的事情,最终他十分肯定,当初必然是曲清江为了争夺家产,所以替赵长夏伪造了身份,再让赵长夏入赘,最后通过曲家的钱与势,赵长夏才有后来的辉煌成就。
“赵郎中——不,或许该叫你赵娘子?”廖宇贤笑容张扬和放肆。
偌大的山林中,安静地立着十来间简陋破旧的木屋,它们有些屋顶已经被掀开,有些木头围起来的墙也被风雨腐蚀,被虫子蛀空,七零八落地倒在废弃的破木屋旁。还有些木头则重新长出了枝叶,周围的草长得很高,显得这儿阴森幽深。
这女人光天化日之下,又在众多陌生人的眼前露出两条胳膊,所以他一直都默默地关注着对方。
廖宇贤道:“赵娘子难道忘了我?当年我们一块儿逃荒到鹄山乡来的,你怎么能忘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