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几千几百年来,伯爵对亚丝的情感,只留在亚丝死去那时,之后的他,被仇恨所带领,直至遇见巩君延,才让他心中早已枯萎的爱重生。
「放开我……」伯爵虚弱的请求,他不愿让巩君延看见他这副样子。
「君延……」伯爵的声音没有以往的柔与精神。
他爱的,是巩君延,而不是历经无数次转生的亚丝,这一世的亚丝,对伯爵而言,只是陌生人。
『伯爵……』奇特将伯爵弄上巩君延旁的的空位,他看起来快要死了。
『我要见他。』伯爵想动,无奈气力用罄,只徒扯动伤口。
『伯爵,你伤得很重!』奇特发现伯爵的衣服破烂,有咬伤、抓伤、灼伤……但比较严重的是背上的刀伤……『伯爵,你的胸口!』
『看你的样子没事才有鬼。』奇特拿了个杯子,划破自己的腕间,倒了些血于杯中,拿给伯爵喝。『没鱼虾也好,你先将就点吧!』
「你的脸色真的很白。」巩君延打量着伯爵,黑眸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糟,我都忘了Chester是人类。』奇特压根儿将巩君延当成同类。『我们快走。』
『是是。』奇特翻翻白眼,明白劝伯爵先养伤他没用,只能答允,带着他到巩君延身边。
『别……别在这儿……我……我会克制不住自己……』伯爵讲话气音多于声音,发紫的脸色,颤抖不已的手与唇,在在显示他的理智逐渐消失中。
他是在城堡外的岩岸夹缝发现被绑在木柱上的巩君延,巩君延的神智算清晰,还认得出人,问明伯爵人在何处后便同奇特说了句:「我好难过。」
他要亲眼确定巩君延没事。
『在房间,医生来看过,他的感冒转成肺炎,这两天已经稳定下来了。』奇特说得含蓄,不愿激起伯爵更大的忿怒。
昏黄的小灯照映着他安祥的睡脸,看得伯爵喉咙更干更渴。
「很好。」巩君延伸手想碰伯爵,被伯爵撞开,他一脸错愕,伯爵则在发现自己的动作后忙道:「君延……我……我身上很脏……」
「你回来了?」巩君延的感冒虽未愈,可他的神智还算清楚。
『我不确定……』伯爵后悔了,看着床上沉睡的巩君延,感觉喉咙的干渴加重,全身都张狂嘶吼着要巩君延,他眼前一暗,忙拉住奇特,竭力控制自己嗜血的本能。
直至三天后,他才看见伯爵负伤而回。
他宁愿饿死也不要饱餐一顿后发现自己杀了巩君延——那跟自杀没两样。
奇特将虚弱至极的他带回伦敦的宅邸,请来医生,医生还狠狠的骂了奇特一顿。
伯爵困难的点头。
「你的脸色白得很恐怖。」巩君延沉默一阵后,才道,又问:「亚丝呢?」
只能昼伏夜出,身上的伤让他虚弱无比,还遭到野狗的攻击,好不容易才回到伦敦。
「是吗?」巩君延低低地喃语,微颔首。
「死了。」奇特与伯爵的计划中,并没有对亚丝特别宽容。
人即昏去。
「对……你还好吧……」伯爵的笑容扭曲,视焦涣散但极力维持清明,不让自己的喘息被听出还以咳嗽掩饰。
「菲瑞尔?」巩君延的声音传来,让急着下床的伯爵和扶住他的奇特动作一致的停顿,伯爵喘着气,像运动过度的人般的轻咳几声。
伯爵喘息着接过杯子,一仰而尽,『带我去见君延。』
「是……是吗?」伯爵俏俏的移着与巩君延之间的距离。
『没事。』伯爵微微颤的手拨开奇特,想自己站起来,可眼前一黑,忙又拉住奇特,靠在他身上,让奇特扶他起身坐上沙发。
『说什么傻话,你肚子饿了啊……』附近是坟场,伯爵的宅邸是郊区,另一户人家要走
怎么可以让病人吹风弄湿自己?知不知道这样只有加重病情的份?诸如此类的责怪,奇特无辜的照单全收,待安置好巩君延后,他才发觉伯爵逾时不归,等了好久,直到夕阳西沉,夜幕降下,也不见伯爵现身。
「奇特,菲瑞尔肚子很饿吗?」巩君延黑眸静静地锁着伯爵,话语转而问奇特。
『一个人没问题吧?』奇特忧心的问。
奇特翻开他背上被割开的衣服,一看,差点昏倒,伯爵的背心即使伤口愈合,但仍见伤痕,可见伯爵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自我疗伤,他需要血,而且是纯度高粹的鲜血。
他知道……巩君延的血很纯,很健康与活跃,他知道……所以他的族人怎么也想要享用这难得的一味大餐……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况,绝不能待在他身边……
就在伯爵与奇特以为危机解除之际,巩君延伸手拉下伯爵的头,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颈处。伯爵霎时只觉一股浓烈的芳香直灌而来,麻痹他的知觉,冻结他的理智,只留下那渴切的、急切的本能。
伯爵因与巩君延四眸交会而无暇打PASS给奇特,奇特只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