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什么圣水、十字架、银弹什么的,他们并不怕,只因他们是背离「祂」的人,既已背离,何来恐惧?
但有一点错了,他们并不怕大蒜,他们不相信有谁不怕吃下大蒜后吐出来的臭味,那足以熏死人,何况鬼?
伯爵选了军刀。
奇特点点头,身影淡去,徒留海风袭来。
伯爵的神情在奇特消失后,依旧清澈而剔透,他扛着亚丝走进城堡,然后爬上城堡的尖塔,将沉睡中的亚丝自布袋中解放,绑于其上,任其粟发随风飞扬。
那儿绵延宽大,数百具棺木就这么一列接着一列排开,整整齐齐地置放着,异于为数众多的棺木,照明的烛光仅有几盏,大多因风而熄,余下的烛火不过两苗,在微强的风中摇摇欲熄。
来得太迟。也许君延会这样对他说吧……伯爵兀自笑得痛快。
黑暗的尽头便是烛光摇曳的广阔地室。
他寻了下,找到其中两个棺木,伸出手,那两个棺木即应念消失,不知被转移到何处。
军刀上冷冷的锋芒刺入伯爵的眼,伯爵嘴角拉开一个诡异的角度,蓝紫瞳眸微微泛入血丝,他舞动军刀,试上手后,将军刀收入鞘,别上腰,一手提着古老的煤油灯,一手拎着装有煤油的桶子,走在没有房间的长廊里,长廊两侧的墙壁同样挂有肖像,不过都长得像奇特,而非伯爵。
伯爵垂眸,将煤油灯挂上某个烛台,然后将桶子里的煤油洒向棺木,为数不多,伯爵也没有什么打算将煤油灯弄破点燃。
凄黑的甬道很长很长,没有尽头似的,除了风声,就是伯爵的脚步声。
还有阳光和火……那是他们的致命伤。
座尖塔,以石头筑成。
看着自己早已沾满鲜血的双手,不是感慨,也不是遗憾,只是可惜自己必须以这样的方式来保卫自己,护卫巩君延。
然后他才摔破煤油灯,人早已门上阶梯,看着火燃,才挂着微笑到地面上。
他是为提早开启的杀戮而来。
那是一把伊莉莎白女皇时期的军刀,配于某将官的腰间,伴着他渡过最辉煌的生命,大英帝国的光耀时期,最璀璨的一段……
伯爵只微微一笑,蓝紫瞳眸异常清澈,与反蒙的天空相辉映。『记得将君延带回伦敦,我会去跟你们会合。』
伯爵并不担心自己的脚步声惊动任何人,此时就算有人醒着,力量不足亦无法对他造成威胁。
伯爵也曾是其中的一份子,百年前,他曾因伤而睡进棺材,即便现代的棺材做得豪华,他还是不爱睡。
它们吹起伯爵及腰扎成一束的黑色长发,发大弧度地扬起,像极了一双黑翼,于伯爵在煤油灯拉长的影子背上栖着。
奇特把被五花大绑、套在布袋中的亚丝移交给伯爵,『你自己小心。』
伯爵于一处没有悬挂肖像,材质为上好桃木的门前停下,以肩将墙壁往横推,风经由推开隙缝中间窜出,随着推出的裂缝愈大,风也愈强。
唯有像他和奇特牺牲了某样东西才得以换得于阳光之下走动,值得与否,唯有各人内心才知。
『伯爵?』奇特的声音响起,对这城堡,他又爱又恨,爱的是里头有他与菲娜共同的回忆,恨的是里头记录着自己一手毁掉菲娜的历史。
多数的族人与他和奇特不同,他们与传说的吸血鬼描写得很像,昼伏夜出,吸食生物的血以维持生命,恐惧的是心存坚定信仰的人类——换句话说只有真诚信仰「祂」的人才得已逃过他们的猎捕。
现在是正午,族人们除了他与奇特,此刻大多正好眠。
『我没事,将亚丝交给我吧。』伯爵回神朝奇特一笑,『君延就拜托你了。』
说到这个,他的伤其实未痊愈,不过是因已能出棺材,怎么也不愿再躺回去睡,百年前教巩君延某世所刺伤的伤口于此时隐然作痛,似乎在提点伯爵该动手了。
今天风大多云,日阳并不蛰人,伯爵做好一切准备后,才入武器室挑选武器。
武器室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有刀、剑、枪三大类,分门别类被悬于墙上或是收放于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