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的眼神散发着饥渴与忍耐的光芒。
伯爵另一只手拂上他的脸庞,他抬头,只见伯爵包容宠爱的看着自己,不禁唤着:「菲瑞尔……」
巩君延眯起眼来,散光的眼眸瞧不清青光的伯爵的表情,往胸前摸了别在无领衫上的眼镜戴上,想看清伯爵,但伯爵反手牵着他的手四下张望。
他不敢相信那未知的永恒,那能抹灭任何事物的时间,然而此刻,他却只能如此寻求保证。
「我不懂。」伯爵忙着擦掉他额上的泥渍,听到他的话,不解地皱起眉头。
「别说了,我都明白,君延,你毋需如此困扰,不要这样。」伯爵抱住巩君延颤抖的身体,吻去他的自责与气懊。「君延,即使只能与你朝夕相处两个月,那对我就是永恒了,你别再自寻烦恼,好不?」
「君延……」伯爵低唤,他说的他都懂,只是他不知道巩君延是如此的挣扎。
「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吧,这地是湿的,瞧你都弄脏衣服了,连手也是。」伯爵的手摸摸巩君延的头顶,笑道。
「对不起……菲瑞尔,因为我……我……」巩君延想说些什么,想告诉他自己的心情,可纷乱不已的心绪让他的舌打结。
「我愿意,可是,你不能把我变成吸血鬼。」巩君延抬高手烫炙的掌心贴上伯爵的脸颊。
「我不会吃你,除非你愿意。」
伯爵显然没想到巩君延会突然说这话,当场呆忡,无法反应。
「因为我发现……」巩君延深吸口气,伯爵发现他心跳的速度加快,体温也升高,血液的流动加速,他知道君延在紧张,却不知他在紧张什么。
他渴望与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然而巩君延却不愿意,他要自己只能爱他这一生这一世,却不允许他将他的时间停止。
巩君延沾满泥的手遮上自己的额,眼眸呆滞,一个翻身跌坐于地,曲膝将手肘搁于膝头,整额头埋在双手的间隙,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米色长裤沾上了湿泥,独自啃食着懊悔与不安和强烈的情感冲击。
树梢枝丫因风吹而发出沙沙的声音,空气中充斥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巩君延不闻、不听、不看,沉浸在自我的厌恶中,直到一双轻柔微凉的手覆上他的。
「即使到我老之后,满脸的皱纹,满身的痛,你还会一样爱我?」巩君延是个实际的人,他看的总是未来,但那是触摸得到的未来。
巩君延一呆,紧绷的心情一松,「你肚子饿?」
「君延,别忙,慢慢来,等到你想到怎么说再说,不急。」伯爵的手指穿过他的发,青白的指节与浓黑的发成对比。
「在我眼中,君延永远是君延。」伯爵亲吻他的唇,告诉他自己的真心。「我们的时间不多,我必须在你身上心上都烙下我的印记,这样我才能安心。」
「你也会不安?」巩君延以为只有他一个人会因此而动摇。
巩君延左右
「真希望我能不顾你的意愿。」伯爵有些失落,即使他明白当吸血鬼不是一件轻松差事,但因为吸血鬼有无限的时间,而漫长看不见尽头的生命在巩君延出现后,一切变得有意义了。
「这就对了,要呼唤我,君延。」伯爵笑道,语间满满的柔情。
「对不起。」巩君延拉住忙着找地方坐下的伯爵,低头道歉。
他在……他在干什么?
「我爱你。」巩君延轻吐爱语,「我爱你,菲瑞尔。」
「当然,因为我的永恒与你的短暂永远没有交集,是我硬拉着你、纠缠着你,从没问过你的意思,我当然会不安、会害怕。」伯爵不是个君子,他向来不择手段,可面对巩君延,他的笃定浮动摇摆。
吓!?巩君延埋在膝盖的脸猛地抬高,望入伯爵焦急的眼眸里,先是一呆,后才握住他伸出的扶助,任他拉自己起来。
「只是……能不能请你……别再这么转身就走了?」伯爵眼眸干涩,微发热,却仅止于此。「我若是怎么了,告诉我,但就是别转身背对我,好不好?」
巩君延抬手覆上他的。
「因为我突然发现我比自己想象的还爱你,所以在我无法冷静思考之前,我逃了,可是逃了才发现,我发现的事实没有变。」巩君延捉着伯爵的手贴上自己的胸口,「我爱你,菲瑞尔。」他的笑容扭曲,「我好怕这份情感会吞噬我,将我的一切蚕食殆尽,我原有的坚持与立场都会因此倾斜,可是我不能,我不能这么做……我……」
一股香甜甘冽的味道自巩君延身上散发出来,伯爵喉头一紧,忍不住低头舔了巩君延的唇。
「菲瑞尔……」巩君延心一揪,为自己适才的莽撞伤害到伯爵而难过。「对不起,因为刚刚我不知道怎么面对那种快要淹没我的感觉,才会跑开的。」
的雨水,仍然湿润带着冰凉的触感在巩君延闹哄哄的意识中挣出一丝清醒。
「我无法……我……」巩君延恨自己的怯弱,却深知自己仍贪心的捉着伯爵对自己的爱情不放,他……很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