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飘乱,淹没她的身子,而他,早在吸干她的血后消失无踪,雪花呈螺旋状落至她睁开的眼眸,却再也到达不了她的心……
是他!没错,可她从不知道失去笑容的他看起来是如此的严酷,当那双蓝紫瞳眸不再盈满情意时,是如此的可怕。
巩君延睁大眼死瞪着菲瑞尔消失的地方,即使心下早意识到菲瑞尔的「与众不同」,但他怎么也没法儿将菲瑞尔与凭空消失这回事连在一块。
『哎呀!』路人撞倒了她,只发出一声低低的歉语便离去,连搀起她的意愿也无。
最后,她不再挣扎,放任自己软下的身子偎入他无情的怀抱,口里呢喃着:『我爱你……』
他说一切都是骗她的,可是她不相信,不相信吶……
「吓!」巩君延跌下床,「砰」、「咚」两声,自额角传来的钝痛让他急遽地清醒过来。
明明一切都好好儿的,可为何?为何他会突然要她离开?要她走?更说他不爱她?分明……她可以看得出他那双蓝紫眸子里的情意,是那般的浓烈与无伪……
没有。什么也没有。
心压缩剧烈,让他无法呼吸过来,巩君延眨眨迷蒙黑眸,翻看着浮冒青筋的手,被吮吻的触感仍清晰地留印于上,伤口的碎片被挑掉,让他开始怀疑菲瑞尔的舌头是否铁做的,不过……现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巩君延只手撑额,竭力想抗拒菲瑞尔带来的诱惑,低敛的眼眸瞅着伤口,情不自禁地吻上适才菲瑞尔吻过的地方,只觉方才血液倒冲的感受再次回笼,他顿时惊觉自己做了什么,于是将手往裤子猛擦,再猛拭嘴。
巩君延万分疑惑,但没有勇气深入了解。
最诡异的是那个男人……那个把他(她)杀死的男人……他竟将他与菲瑞尔连在一块儿。
纷雪雵雵,狂肆地打在身上,很痛,但她不知如何制止这份痛楚与内心的苦相呼应和。
「真的是梦。」巩君延这才相信适才那过于真实的景象是梦境。
『对不起……』
他知道……若真依了伯爵的话语,他会失去所有的一切……包括自我!
她默默起身,拍拂沾雪的衣服,一道撑伞的暗影站在她身边,为她遮去漫天飞雪,她扬首,绽露最美的笑靥,以为是他追了出来。
『乖,别怕。』他的嗓音有种魔力,让她屈服地合上眼眸,献出洁白的颈项。
她的笑容逸去。
可是为什么?
他总觉得伯爵与他过去做的学有关连……但他有种假若梦的事实揭开,他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中的感觉。
他不相信地跑到浴室照镜子,抬高下巴,左右瞧。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伯爵给他的感觉是又恐怖又亲密既诱人又危险?
被吻糊了,连被个男人吻这般不合道德之事也无力去想。
这心头空缺的一角……这一角……该放弃或是让他来填满?
此时的心灰意冷与心殇,与雪是如此的吻合。短短半天内,她历经了喜悦与痛心两种极端的情绪,一时之时不知如何处理,只能任其侵蚀她全身。
房内熟稔的一切说明他此刻是在自己的房间。
城市很冰冷。
梦里,他看见自己变成女人,走在飘雪的街头,显然是被情人拋弃离开……这些都还正常,只除了自己成为女人有点怪异,可……可是……
黑眸一扫,发现自己不是身在落雪的街头、亦非为女,而是处于从床上跌下来头去撞到床旁矮柜的房间里。
当他的尖牙刺穿她的血管时,合上的眼震愕地睁开,她不安的蠢动着,想看他的表情,可他的手扶着她的后脑,不让她有机会看见他。
她的眼倒映着他愈趋靠近的脸,微忡地眨眨眼,下一秒,只感竟到他微水的唇烙上她的颈脉,引来她一阵的瑟缩。
『记住,只要你来,便知。』好不容易,菲瑞尔放开他的手,邪魅一笑,身影溶入黑暗,消失。
可那个女人的穿著很明显是十九世纪
四周的空气凝结成白雾笼罩着高耸的大厦,擦身而过的人们面无表情,只微低头赶着路,朝向自己的目的地而去,毫不迟疑。
『求求你,别赶我走,我爱你啊,我只要待在你身边我就满足了,我什么都不求……』
冰冷的中央空调让只着衬衫办公的巩君延感受到无限的冷意。
男人听不进她切功的恳求,坚持要她离开。
『菲……』她低唤他的名,但教他伸出抵上唇儿的指给阻去。
可是……可是……
『嘘,别说话。』他的语气轻柔淡冷,唇角当的笑意诡谲却魅力十足。
「梦?」巩君延自问,不确定地往脖子上抹,映在眼底的指光洁无血。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伯爵低沉的道歉:
他在做什么?巩君延自问。打在伦敦之时,伯爵对他造成的影响让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可回到台湾后反而更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