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一大早醒来叫了水沐浴,之后就回溪云斋了,再没来过。”画梅低着头回禀。
纪裴还没醒,薛矜闻着床帐里的气味,清晰记得昨夜的荒唐,他掀开被子下床,给自己披了一件衣裳,唤了柳芽备水沐浴,洗掉一身的黏腻后,他穿了件寻常的袍子,回了溪云斋。
薛矜认命了,抱着他的是他从小到大藏在心里的人,他有什么好拒绝的,索性闭上眼睛,脑海里开始回想从前看过的那些话本子,依照上面的描写来青涩回应着纪裴。
耳鬓厮磨间,薛矜听到纪裴叫他的名字,竹清两个字,从他的口中吐出,是触人心底的温柔缠绵,不知为何,薛矜突然落了泪。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纪裴睫毛不算长,却很浓密,炙热的视线藏在睫毛底下,迷离又致命,高挺的鼻梁让他整张脸显得格外俊朗凌厉,此时隔得近了,凌厉少了几分,倒多出一份温柔来,他的鼻子摩擦着薛矜的脸颊,像一个热源,让薛矜整张脸顿时涨的通红。
柳芽忙拉住她,“姐姐别忙,一切等少爷睡醒再说吧,少爷若是不追究,咱们做奴婢的,怎好过问。”
“世子……还没醒。”
柳枝一听脸就黑了,“世子怎么如此对待我们少爷,不行,我要去问一个说法!”
画梅头垂得更低了,小声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昨夜世子您顽疾发作,世子妃吩咐了谁都不许进来打扰,奴婢们只敢远远候在外头,大约子时三刻的时候,听到屋子里有动静,怕是主子们要茶,所以就和柳芽走近了些,听到……”
后来自然是没有成事,纪裴哄着薛矜用手助了他,一遍又一遍,直到他的体温渐渐降下来,恢复如常。
泪水毫无征兆从薛矜眼中涌出,无声淌下,顺着脸颊流进了纪裴的脖颈,纪裴并没有全然失了意识,泪水甫一接触到他的皮肤,他便察觉了,带着薛矜体温的眼泪,落在纪裴滚烫的身上,就像一滴泉水滴在了烧红的岩石上,转瞬即逝却刺痛无比。
柳芽也委屈,“主子们在里面,我怎么敢轻易打扰,再说我想着世子病的那么重,哪里知道……等我听到动静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当时还不是很确定,今早少爷醒来要水沐浴,我进屋子后,才确定的……”
纪裴将他的手按在胸口,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再次吻上他,用实际行动诉说着自己的迫不及待。
洗漱完仍没看到薛矜,他便问了画梅,画梅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纪裴皱着眉追问,“有什么就说什么。”
纪裴心中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看着画梅,肃然危坐,“昨夜,发生什么事了?”
薛矜摇头,想说不是他的错,可是眼泪像是决堤一样,反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画梅说到这里,窥一眼纪裴的神色,不
薛矜累极了,趴在纪裴身上沉沉睡了过去。
纪裴身上温度极高,整个人像个火球,薛矜仿佛就是那一汪甘泉,他的手所到之处,是纪裴解渴的良药。
“哎!”柳枝唉声叹气一阵,让柳芽留意着屋子里的动静,自己去小厨房给薛矜炖百合粥去了。
舌尖攻城略地,薛矜一句话说不出来,只能呜咽,拼命眨眼,纪裴察觉到他的害羞和抗拒,握着薛矜的手就伸向了被窝里面。
纪裴抚过薛矜的脸,用手指擦拭掉他的眼泪,“竹清别哭,都是我不好。”
醒来时,天色尚早,微弱的晨光落在窗棱上,还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
薛矜察觉到纪裴的变化,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蛇毒的威力,原来热毒竟是这样的效果,他看着纪裴,纪裴也看着他,薛矜的眼神清醒,纪裴眼神却已然朦胧。
话问出的时候,薛矜听到了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一声一声,在黑夜里,尤为动人。
柳枝带着疑惑的眼神询问柳芽,柳芽满脸的难过,凑到柳枝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柳枝惊得瞪圆了眼睛,惊道:“这这这可如何是好,怎么会这样,咱们回去怎么跟夫人交代啊,你怎么不看着点!”
床帐之中,热浪翻滚,烛火照不到的地方,只剩下叹息阵阵。
感觉到纪裴开始舔舐自己嘴唇的时候,薛矜如梦初醒,挣扎着就要去推他,却被纪裴按得动弹不得,纪裴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勺,一手握着薛矜的手,就这样轻而易举撬开了薛矜的牙关。
薛矜用力拉开一点彼此的距离,贴着纪裴的脸,小声问,“纪裴,你是不是真心想和我好?”
柳枝守在溪云斋,吩咐了小丫鬟们例常洒扫,自己坐在偏厅里打盹,骤然听到薛矜回来了,忙打起精神迎上来,却看到薛矜红肿着双眼,脸色十分不好,一言不发进了屋子,把自己埋在了被窝里。
“那世子呢,怎么让少爷一个人回溪云斋了?”柳枝问。
纪裴是中午醒的,窗户开着,外头的春风吹了一上午,屋子里的味道已经散了,他只看到被子上斑驳的痕迹,坐在床上,脸色很是难看,可是头却闷闷地疼,恍惚能记起什么,却总是记不真切,只知道昨夜十分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