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裴不知他是何用意,嗯了一声,薛矜又朝他展示自己刚刚收到的见面礼,“你怎么不给我礼物?除夕那夜母亲还悄悄给了我一份大大的压岁钱。”
“你又不是小孩子。”纪裴淡淡地。
不知为何,纪裴心里略微有些不痛快,尤其是看着薛矜对自己闪烁其辞的样子,脸色微微变了,语气生硬道:“在宫外,又是满月楼那种人来人往的地方,万一太子殿下有什么闪失,你我如何担待的起,以后注意些。”
戏班子过来给纪夫人请安,纪夫人先让亲戚们点了戏,又招呼薛矜,让他去点戏,薛矜忙小跑着上前,点了一处热闹的《白蛇传》,回身的时候,脚被凳子腿绊了一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幸好他眼疾手快扶住了一旁的太师椅背,吓得众人倒吸一口气。
说罢带着柳枝回了溪云斋,管家已经差了人来叫他,小丫头正等在溪云斋门口,薛矜打发了柳芽去回话,对柳枝道:“快帮我更衣,这衣裳不好看,还沾了酒味。”
因为之前下雪,路面湿滑,薛矜紧赶慢赶,到家还是晚了些,眼看着晚宴就要开席,他一路小跑着回溪云斋换衣裳,却迎面在沉风阁门口碰到了纪裴。
一个白色的物件随着他挥手的动作飘飘扬扬落在了戏台子上,众人也被吸引了目光,定睛一看,那是一条手帕,白色的蚕丝面料,上面绣着精美的合欢花,隐隐飘出点香气,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柳枝一面帮薛矜宽衣,一面吩咐外面的丫鬟,“翠儿,把早上少爷试过的那套银红色衣裳拿来。”
用完晚饭后,侯爷陪着男人们去了外院说话,夫人陪着女人们在内院看戏,薛矜原是该去外院的,但是夫人留下了他,纪裴随着侯爷去了外院。
之前成亲礼的时候见过一回,那时候薛矜也没怎么记住,纪夫人便又领着他一一见了一遍,“长陵一直病着,就没带竹清去你们府上请安。”
谢祯点点头,“是不早了。”又侧脸对魏朗道,“既然竹清没空看灯,本宫也没兴致了,不如你跟我去东宫喝酒吧。”
便好言跟谢祯辞行,“殿下,眼看着到了晚膳时间,我该回去了,不然待会侯夫人会担心的,或许是她当初答应过我母亲要好生照顾我,对我格外上心。”
翠儿应了一声,忙捧了衣裳来,柳枝服侍薛矜穿上了,终于没误了时辰,可也是最晚到的,好在纪裴等着他,两人到前院的时候,亲戚们都已经齐了。
纪裴一怔,“太子殿下找你做什么?”
纪裴看着薛矜飘忽的眼神,想起上次除夕宫宴,太子那些话,心里的猜想又清晰了几分,想来太子应当是很喜欢薛矜的,见他这么久没入宫,想看一看他,又不想惊动侯爷和自己,所以才出此下策。
薛矜这就有些为难了,不知该怎么对纪裴说,难道说太子殿下约他赏花灯吗,虽说现在纪裴对他没什么想法,但是薛矜不想让纪裴误会自己和太子的关系,支支吾吾半晌,道:“也没什么事,就是陛下让他出来办差事,闲来无事约我和魏朗喝一杯。”
薛矜着急回去换衣裳,忙道:“知道了知道了。”
薛矜忙道:“没有没有,其实是太子殿下相邀,怕让宫人来侯府传话引起轰动,才借了魏朗的口。”
薛矜白他一眼,不满地哼了一声,“小气鬼。”
薛矜甜甜一笑,“多谢殿下。”
几房亲戚倒也好说话,知道纪裴的身体情况,并没有介意,还给了薛矜见面礼,薛矜收礼物收到手软,笑得越发开心。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早已波涛汹涌,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
纪夫人也傻了眼,半天说不出话来,薛矜走上前去,拾起那条手帕,拿在眼前细看了看,皱眉道:“这是什么东西?”
纪裴果然很震惊,朝他们身边的丫鬟小厮使了个眼色,下人们立刻退开远远候着,他压低声音道:“你去见他做什么,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这条手帕一看就是女人的东西,还绣着合欢花,却从薛矜的袖子里掉出来,而薛矜目前的身份是侯府的世子妃。
之后几位长辈在一起聊起纪裴的病来,纪夫人少不得又落了泪,几位婶婶安抚着她,薛矜坐在纪裴身边,用胳膊捅捅他,“今日元宵节,元宵过完,年就到尾声了。”
柳芽和柳枝对视一眼,皆是大骇,柳枝心里立刻浮现出一个念头,有人要陷害自家公子。
薛矜一挥手,笑道:“没事没事。”
纪裴看着慌慌张张的薛矜,眉心微蹙,“这是去哪儿了?”
薛矜眼看着瞒不过,只好如实相告,“魏朗约我出去喝酒。”
眼看着在场所有人的表情越来越精彩,柳枝
无论这门亲事是为了什么,但是担了这样的名头,就该依规矩行事,如今从他身上遗落了女人家用的东西,这事说出去,是纪家的丑闻。
魏朗哪里敢拒绝,忙应了,两人起身,恭送谢祯出门,谢祯对跟着他的宫人道:“护送竹清回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