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高兴地笑起来，露出整齐的牙齿，然后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就是希望你们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让那些看热闹的人知道，喜欢就只是喜欢而已。”
她握紧拳，有少年人对这个世界忿忿不平的、想要去改变些什么的冲动和正气：“而且别人的事关他们什么事？凭什么多数人选择的生活就一定是对的？凭什么抹杀个体的差异性？”
“嘿，臭小子。”
一大一小，大的那个扎着马尾，发揪放下去了，没什么形象的蹲在路边，背对超市，不知道在做什么。
周诩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内向腼腆的小姑娘，其实心思细腻，想了许多。
周诩想起了很早以前的事，初中的、高中的、大学的，杂七杂八的画面从脑海里闪过，最终停在了自己第一次发现林中木屋，以为找到了一个秘密基地，后来又碰到阮杞的事。
“嘶——！”阮杞被冻得一哆嗦，侧过头来，眼眶微微发红，眼皮有些肿。
阮杞立刻低下头去，刘海挡在眉前，手里还捏着几颗弹珠。
周诩没说话，在旁边站着低头看。
路上有几个小水坑，此时被玻璃弹珠占据了，还有几颗零散地落在坑沿上，摇摇欲坠。
“周哥。”小姑娘改口，“有不懂的题我还能问你吗？”
他鼓掌，又感慨：“后浪啊。”
周诩等了会儿没等到人，小姑娘她们先走了，清朗笑声在夏风里飘荡，合着蝉鸣，描绘出少年特有的景象。
“还有……”小姑娘道，“我之前在网上看了个说法，我觉得很对！”
“谈恋爱这事我还不太懂，但感情肯定是会伤人的，没有完美的感情。”小姑娘煞有其事道，“有人喜欢吃鸡腿，有人喜欢吃羊肉，没必要逼迫对方喜欢自己喜欢的，你们可以各吃各的，然后再一起去吃彼此都喜欢的。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吧。”
阮杞啧了声，嗓音有些嘶哑，语气不耐：“催什么催？我在调整角度！”
旁边的小孩儿叫道：“快点啊！”
小姑娘挠了挠头，窘迫道：“我不记得原话了，我理解的是……你们都要首先成为自己，然后再去爱对方，始终保留自我也能创造新的回忆。异性恋是这样，同性我觉得也是这样。”
“随时都欢迎。”
“嗤。”小孩儿很是不服气，“明明就是赢不了，拖延时间。”
周诩惊讶地挑眉：“不错啊，很厉害。”
周诩挑了下眉，拎着冰淇淋过去，拿冰凉的包装袋贴在了男人侧脸上。
阮杞吸了吸鼻子，身体往下趴，侧头眯眼瞄准了半天，手指利落弹出。
小姑娘：“？”
周诩一愣。
好一会儿后，周诩才看到原先他等阮杞的地方，蹲了两个人。
小小的玻璃珠子嗖地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准确无误地落进了坑里，还顺便把靠在边缘的一颗玻璃珠也给撞了下去。
“现在不是老师了。”
想着想着，周诩不禁勾起了嘴角，眉眼在日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嗯？”
周诩笑起来，没解释什么。
…”
小的那个挨在旁边，背着个书包，一身的汗浸透了短袖衣衫，细胳膊细腿的，鞋子、小腿上还有不知哪儿沾来的污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