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诩勾了勾嘴角,收回手,嗅了嗅。
阮杞挡了一下,眼底泛着潮热:“不如我去给你唱一首?我唱歌也还可以的。”
是一个浑身都有故事的人。
男人:“……”
风土人情都不一样了,穿着打扮也迥然相异,吃的喝的都是阮杞没接触过的,十分新鲜。
这一路阮杞走到哪儿都能交朋友:服务站的便利店小哥、民宿店老板、酒吧唱歌的小姐姐、花店老板娘、自驾游的夫妻、西餐厅的外国老板。
夜里,周诩和阮杞在民宿老板推荐的酒馆里喝酒,灯光昏暗,台上的歌手唱着多情的歌。那是个美丽的女人,一手在膝盖上打着拍子,有人给她送玫瑰花,她笑着收了,随意做了个飞吻,惹得台下客人起哄打趣。
男人咧嘴,阮杞瞟了周诩一眼。
周诩眯了眯眼,拉开椅子坐在了阮杞另一侧。
第五站一路往下,趟过了几个繁华都市,往更热的地方去。
他嗓音黯哑,男人终于后知后觉,要往桌下看。
第三站去了国家公园,第四站去了有雪山的地方,在缆车上看皑皑白雪罩满山头,明明是夏天,满眼却尽是苍白。白色、褐色有层次的交叠在一起,无一不彰显着大自然才是最伟大的艺术家。
“还可以。”男人又看周诩,“你们就两个人出来旅游?加我一个怎么样?”
阮杞背脊微微抖动起来,胡乱在男人手机上戳了两下,将手机递回去:“算了。”
周诩一脸正经:“没有。”
男人不知桌下的小动作,还以为阮杞只是酒劲上头。
男人抬眼看过来,周诩伸手:“你好,找我朋友有事?”
情到深处,周诩满脸通红地拿衣服遮住了墙上卡通角色的眼睛,总觉得“少儿不宜”。
“那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坐过来些。”阮杞又朝隔壁看了看,“不然我们也去插一脚?人多好玩嘛。”
一个看上去有些酷,又有些文艺风的男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同阮杞凑很近的说话。
他们在据说是沉积千年的冰湖上拍照。周围都是游客,冰湖上倒映出人群的影子,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关心谁,他们便牵着手合拍,头靠着头,背后是大片的雪山,绵延起伏看不到边。
他穿着黑色T恤,膀子、脚踝上有纹身,理着几乎能看到头皮的发型,戴了唇环,笑容明朗又带着说不出的暧昧。
“你唱很好?”阮杞喝多了些,脸色绯红,往后仰在椅子里,懒散地伸开手脚,昏暗灯光下,绯红从他脸侧往下蔓延,一路蔓过锁骨又延伸进看不见的衣襟里,无声地透着性,感。
周诩面无表情,端起酒杯慢条斯理喝了一口:“不玩三人行。”
“认识一下。”男人跟周诩握了握手,又去看阮杞,“给个面子吧?你点个头,我就上去给你唱首歌。”
桌布的遮挡下,周诩将手伸到了阮杞裤子上。阮杞今天穿了条迷彩短裤,裤腿又宽又大,周诩的手如蛇般轻而易举探了进去,阮杞呼吸重了些,掩饰般地坐直了点,却是让周诩的手探得更深。
夏季晴空万里,夜里漫天繁星,无一点云层遮挡。
男人感觉自己十分多余,端了酒杯走了。
周诩就去上了个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桌边就多出个人来。
甚至是这次他们租小摩托的中年男店主,他也能跟人打屁吹牛,聊得不亦乐乎。
周诩另一手刷手机,似是对两人的聊天毫不感兴趣。
阮杞装作思考的样子,往桌前靠,抬手挡住了半张脸,含糊的湿气吐在掌心里,他难耐地动了动嘴唇,像是想跟人接吻。
两人在湖边野营,听隔壁一群大学生围在火堆边讲鬼故事。周诩神情略微紧绷,阮杞看得稀奇,凑过去小声道:“你怕鬼啊?”
阮杞弓起身子,被周诩弄得快疯了,片刻后手指握紧了又松开,嘶哑道:“周!诩!”
阮杞是有仇必报的人,第六站他们继续往下,去了一个热带雨林般的城市。
有四季如花的小城,民宿前的栈道从清澈湖边蜿蜒而过,火烧云大片大片地映照在人的眼底,同皑皑白雪的肃穆大气不同,是能暖进人心底的温柔。小桥流水,人间烟火,尽在每一次从耳边拂过的风声里。
他又将手机往前推了推:“只是加个联系方式而已,别这么小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