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话说的好听,要让人充分消化,还需要经历漫长的时间。
一期实验数据验收结果很不错,几个报告放在一起,虽然不是最顶尖的,也堵上了一部分人的嘴。
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样,再多的仇怨,最后也不过如此。
他也没办法如周雄、老赵所说,带着人跑了,跑得远远的,过自己的生活——哪怕他有这个想法,却不能这样做。
渠道没问题,接下来就是项目结果了。
阮杞扯着嘴角笑起来,拿过手机道:“谢了啊,你打算给多少啊?”
周诩笑了:“心意领了。”
“多少还是要给点,心意嘛。”老赵似长松了口气,语气一下欢快许多,“你俩走得远远的,别听这些人的话,日子是过给自己的,跟这群老不死……咳,我是说,跟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人没必要多说。”
冯国茂那边周诩因为动手揍人的缘故,有一部分的罚款和赔偿。其他就好说了,毕竟是梁笙介绍的律师,手腕还是有的,结果下来的很快。
阮杞拍着膝盖大笑起来:“是是,对你来说,这已经是大数目了。”
光头大汉几个在拘留所待了些时日,跟着冯国茂一起回老家,临走在车站前大吵一架,让人看了不少笑话。
想清算报复,想十倍奉还,都只是小说里写来让人过瘾的。该了的了了,无论心里有多不甘,也不过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因为这些事,冯国茂的工作也丢了,为了凑钱,虽然他很不想回老家,但还是得回去找父母、亲戚帮忙。
公平吗?
冯国茂搅合了别人的世界,他觉得“公平”了,这算有来有往。两清。
盛夏。
这都是阮杞没日没夜辛苦奋斗的成果。
周诩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周诩消化得很好,他喜欢眼下的生活,于是不打算跟梁笙斤斤计较。
大棚那边的数据很好,之前协商的物流、超市相关渠道也都安全通过,陈眼镜前段时间回了趟研究院整理数据和资料,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些好消息:研究院那边也有合作的生产制造商,到时候也能承接一部分货物,有专门的渠道销售。
“我要是不偷听,怎么知道你对我这么好?啧啧,这些年我没白请客。”
多数时候会让人觉得不公平,但放下的过程其实不是放下别人,而是放下自己。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陪在阮杞身边,处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尽量为对方减轻负担。
老赵:“……”
“不好。”阮杞目光放空,视线没有聚焦,半晌又自嘲,“算了,不好的时候多了去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两人胡闹半晌,挂了电话。
唯一幸运的是:他们还紧紧牵着彼此的手,没有打算放开。
但阮杞最近很拼,他甚至都插不进手去。
“用不着,我有存款,阮杞自己也有点,还不至于落魄到那个程度。”周诩坐到沙发上,拿手肘撞了撞阮杞,又指了指电话,用口型无声示意:老赵。
梁笙差点把周诩牵连进去,虽然最后公司排除了周诩的嫌疑,但也葬送了周诩当时的前途和事业,最后也不过是赔钱了事,甚至还能和公司达成和解。以梁笙的手腕,去其他地方东山再起是没什么问题的。
留下的后遗症,因人不同而情形各异。
阮杞猝不及防地被逼着承担起责任,显然就要狼狈许多。
阮杞揉了揉眉心,顶着黑眼圈过来偷听。
没有绝对的公平。
水产店的赔偿金额下来后,冯国茂提起了上诉,后被驳回,维持原判。
老赵冷哼:“就两千,多的没有。这可是我的私房钱,全掏出来了。”
梁笙赔了公司大笔的钱,又拿部分资源跟公司达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和解,之后离开了那座城市,去其他地方发展了——至于跟竞品公司负责人的那点小插曲,自然是不了了之。
阮杞还挂着笑脸,靠在周诩肩膀上呼了口气,浑身都懒了下来。
老赵一愣:“我还没说完呢。”
梁笙那头,周诩听朋友说起了部分经过。
周诩有些意外老赵想得这么开,这铁公鸡平日一毛不拔,此时艰难道:“我这儿有点存款,不多,那什么……你们也别嫌弃,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实在没你们潇洒。你们要是决定了要走,我……”
周诩帮他揉太阳穴:“还好吗?”
老赵一听阮杞的声音,嘿了声:“你小子偷听!”
这是阮杞的家事,他再着急,帮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