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他面前，卿伶只会这样，或许她会笑，但眼里却是没有任何东西的。
这一下，林庚亭没有再等，他的魂体直直就冲向了无期。
故妄恨自己，自己未尝不觉得自己可悲？
故妄掀起眼敛，看了他半晌，不紧不慢道：“好啊，那就算。”
他似乎又恢复到了以前的声音和口吻：“我曾以为我们时间还多，我能一点一点地走到你身边，在总局再一直走下去。”
卿伶平静道：“叫我卿伶就好。”
“好，好。”书壹连说了两个好字，他似乎是走动了一下，随后拿出了一个照明珠，黑暗被光破开，“卿伶。”
如此说了，他便真的没有再插手，只是靠在一边，目光盯着无期的位置：“你最好是能回去。”
被迫来到这个世界，有了独立的意识，但总有人在告诉自己，你不是林鄞之，你只是假的鸠占鹊巢的。
但在海临渊那日，有人问了他，他的名字。
林庚亭没有回答，只是漠然地看着无期，而后再一次上前朝他出了手。
林庚亭根本没看两人，而是直直地看着无期：“来。”
但古雨嫣这一次却没有上前，只是不远不近地看着他：“无期，我等你。”
林庚亭道：“与你，一会儿再算。”
古雨嫣一愣：“无期？”
而对面的无期，却在这一刻看到了林庚亭脸上的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好像是什么被放下来了一般。
“你该想。”卿伶抬起眼，“在你做出选择的时候，就要有承受结果的准备。”
林庚亭觉得故妄说得不错，他也是恶鬼，一个不知道自己何处来何处去的恶鬼。
上一世，在到这个身体之前，自己是没有意识的，后来他成了林鄞之，每个人都叫他林鄞之，但他至始至终都知道自己不是这个名字，却被迫用这个名字活了两世。
故妄被抛弃，他何尝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他连给自己一个名字都做不到。
而此时的地下，卿伶与书壹面对面站着，黑暗里谁也没先说话。
愣神的瞬间，林庚亭已经冲到了他面前。
故妄暗红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林庚亭的魂魄，那张与他长得别无二致的脸。
“我没有换方向。”卿伶很是平静理智，“我们的方向从来都是不同的。”
说的好听是至纯的善，可他连做自己的资格都没有。
书壹轻笑一声：“是啊，但我想要的不是这个结果。”
“无期！”古雨嫣立刻要上前，却被一股无形的结界挡住。
他此时面对卿伶站着，一只眼睛流着血，看起来格外的阴森恐怖，但卿伶却对此没多大反应。
结界里，无期咽下喉头的腥甜，抹了把嘴角：“你说什么？”
书壹说：“我没想过，我们会有这么一天。”
“如何？”林庚亭黑眸清冷，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无期，“你觉得自己回得去吗？”
古雨嫣一时不知道是什么心态，她原以为这张脸上的表情多一些会让她觉得高兴，可是这会儿
师兄的魂魄也是一袭白衣，眉目冷俊至极，与故妄相同细看却又有不同。
而无期，却长了一张师兄的脸，但又有些不同。
看到眼前这一幕，在场的另外两人皆是微顿。
林庚亭也任由自己的魂魄被锁魂阵抽出。
而是一个只叫做，林庚亭的自己。
无期闭了闭眼，下一瞬整个魂魄从身体里抽了出来。
可笑的是即便如此，也得用这个身份活下去，因为所谓的大道。
但无期却迟迟没有动。
故妄淡淡道：“再多嘴把你也扔进去。”
无期只听林庚亭道：“我等这天等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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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现在他也想成为一个个体，不是故妄说的那个恶鬼，也不是无期说的那个强盗。
借着这幽暗的光，书壹紧紧地看着她的脸，她的脸上似乎没有什么表情。
这时的无期已经快没有意识了，他想要回头去找古雨嫣，这是他这辈子的后盾。
没有那么精致了，反倒是多了几分阴鸷，看起来不是同一个人。
古雨嫣也觉得这一幕不可思议，师兄居然跟故妄长了同一张脸，但不知为何，一眼看过去又觉得能将两人区别开来。
上一世结束后原以为一切都是结束，但这一世开始，他带着自己的记忆那么早又成了林鄞之。
一样的黑眸，他的眸色却像是要浅很多，没有锋利的攻击性。
“但你换了方向。”
如果可以，林庚亭以前更想回到当初没有意识的自己，不必为了天下为了所谓的大道。
书壹
最后，是书壹先笑了一声：“伶伶。”
这速度太快，他直接就被林庚亭一掌打得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