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枝以为他说的是情绪上的难受，所以很自然的摇了摇头：“我有什么好难受的？”
燕枝闻言睁圆了眼睛，有些结巴的说：“你，你怎么知道了？”
然而，当那双手还处在空气中时，杂物室外却响起了推门的声音。
“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燕枝的声音透过口罩传了出来，原本清甜的声音经过一层遮挡后，变的有些含混绵软。
她如同一颗被催熟过的植株，已经被加速度过的时期，按理说也不该再来。
上辈子，她仿佛没有过青春期，这辈子也受上辈子影响，一来就是一种半只脚踏入社会的人，重回象牙塔的状态。
燕枝看到了时九，尽管他叫向岚出去的动作很隐蔽，但燕枝却还是看到了。
时九也乖觉，被捂住就不笑了，只是光看那双眼睛，仍能看出笑意。
难道要让一个更难过的人，反过来安慰她吗？太不应该了。
时九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把人当“人型倒霉值抵消仪”什么的……
“怕你难受。”
像撒娇，时九这样定义道。
却在途经一个杂物室时，被猛的拉了进去。
——怎么办，我们要被发现了。
向岚没当一回事，就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教室。
时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张开手臂问：“要抱一下吗？我的大小姐。”
看着那双如同含了秋水的眼眸，时九不合时宜的轻笑出声。
只是她还是差点撞到后面的桌子，最终被手疾眼快的揽住了腰。
杂物室内安静又昏黄，仿佛全世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在，燕枝的感官被无限放大。
她有些不解，不知道时九为什么来了，来了又为什么不找自己，好吧，其实还有一些隐隐的委屈。
那双扶住她的手非常规矩，只稍稍碰了一下，就立刻收回去了，莫名的，这种行为令燕枝感受到了一丝心安。
燕枝：……
但她这一次，却明确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也许没有幼芽初逢朝阳时的活泼，却已经足够欢欣。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再也听不到后，燕枝才放松了下来，顺便松开了捂住时九嘴的手。
燕枝可耻的心动了，她脸上偷偷浮上了粉，好在有口罩遮掩
这几乎是坦白了，坦白他知道燕枝有皮肤饥渴症。
“懂事”告诉她，这个时候，最难过的是时九，她实在不该露出任何的小情绪。
不是昨天刚说了那样的话吗？怎么今天就对她视而不见了？
时九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个口罩，他凑近，拨开燕枝耳边的碎发，将口罩给她戴上。
“诶，这门怎么回事？怎么打不开啊？”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可能是老师。
眼睛的正前方就是少年人的脖颈和喉结，她的鼻间甚至闻到了少年人身上清爽的皂角香，干净又清冽。
燕枝有些无措。
时九没有否认，只说：“怕你碰不到我，接触不到我的东西会难受。”
她偷偷抬眼向上看向时九，还偷偷伸出了手，想要一点点的靠近时九的腰。
“我怕你离开我难受。”
时九的上身微侧，伴随着他的手上动作，上身也距离燕枝更近了一分。
在昏暗的光线中，她睁开了双眼，看到了一错不错的注视着她的时九。
“算了算了，另一边还有一个杂物室，我去那边吧。”
她感受到了微凉的手指，温柔的从她的耳朵外轮廓擦过，一丝丝痒意从那一点弥漫开。
这样想着的燕枝，心不在焉的拿着一沓答题卡走向了英语老师的办公室。
燕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偷偷伸出的两只手也“xiu”的快速收了回去。
燕枝的上辈子贯穿着“懂事”二字，到了如今，仍然没有改过来。
她紧张的看向时九，不用说话，就能看出她眼中的含义。
“估计是太久没用了，实在打不开，就撬开好了，这都生锈了，也不能再用了。”
直至这时，她才感受到那只手的手心有多烫，那里好像还停留着时九的嘴唇的柔软和温热的吐息。
“你……”燕枝刚想说话，就被灰尘呛了一下。
这件杂物室应该是许久没有人用了，里面叠满了灰尘，燕枝惊吓的同时，身体本能却令她不受控制的闭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看着这样燕枝，时九笑而不语，只抬手帮她正了正口罩。
而另一边的时九，在确定向岚打开了那封邮件后，就清除了所有的痕迹。
蓦的，燕枝的心偷偷跳快了两拍。
……
——
“才不会……没有那么深的感情。”燕枝回答的特别老实，也很直女，好似刚才那个小鹿乱撞的不是她。
吓的燕枝立刻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