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心里话问出了口，索性破罐子破摔，“求婚的时候怎么办？”
一幕幕，一一上演。
“榕榕。”他走近。
赵思睦的心跳失去节奏，压也压不住，“哪有人拿着戒指问愿不愿做女朋友的？”
越来越多人举着手机，凌乱的光束投到他脸上落下光影，可他眼里只有身前的钢琴。
赵思睦最喜欢的曲子，可惜，弹奏的人显然指法不够娴熟，就这么一小会儿已经弹错了几个音。
闪光灯中，他是影影绰绰的轮廓，而她努力端着扮演最完美的淑女。
“你是赵家的赵思睦？”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夜空璀璨的星星，很讨人喜欢，“你是蒋……”
有爸爸抱着她温柔轻哄的画面，有妈妈一边处理公事一边陪她弹钢琴画画，有外婆搂着她坐在院子里给她认星星，有简颜小时候追着她跑叫姐姐，还有……她和蒋铭绎的初见。
蒋铭绎不假思索：“当然。”
熟悉，又陌生。
赵思睦直觉她口中的“他”是蒋铭绎，为什么？
小姑娘失望：“好吧。”
“不是。”
赵思睦：“……”
她知道蒋铭绎不会弹钢琴，电子琴都不会，难怪弹错了这么多音。
“没有。”赵思睦看着对方，这张脸在脑中没有任何记忆。
又怎么了？现在的小孩真难懂。
赵思睦看不明白了，这是什么表情？很遗憾？
赵思睦仿佛是被掐住了喉咙口，但正好，心跳因此不会逃离嗓子眼。
小姑娘竟然有些生气：“他居然骗我！”
“不是。”赵思睦好脾气答。
好吧，她确实挺好奇的。
离得近的人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镜头都准备好了，就这？
小姑娘在大厅找了一圈：“他人呢？”
小姑娘挠了挠头：“你真的不是他女伴？”
都是她生命中的温暖。
真疼。
不知是谁先开了个头，直接用手机的手电筒对着琴音传来的方向，藏在黑暗里的人终于露出清晰的轮廓。
是刚才那个小姑娘，她无意识的朝着蒋铭绎走去，小姑娘竟也是。
赵思睦也看了看，摇头。
但他的琴音仍旧让她感受到了温暖。
“啊？不是啊。”
许沐带头起哄：“不如直接求婚？”
求婚？现场骚动。
她试探着开口：“你……”
赵思睦觉得有趣，没有出声打断她的思考。
一个小绒盒出现在他掌心。
流水般的音乐，赵思睦渐渐放松下来，如同被卷进了旧时光。
想了半天就是问这个？
最后，她用了“蒋总”，“你是他今晚的女伴吗？”
话音刚落，有笑声，还有她咬到舌头的声音。
蒋铭绎仍举着戒指：“求婚更惊喜。”
她被他这一笑晃了眼，定了定神，“现在不惊喜？”
在众人注视中，他忽然单膝落地，赵思睦的心又一次有规律的加速起来。
耳边毫无征兆的钢琴琴音，她瞬间辨认出这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爱的纪念》，循着声音看去，是在大厅的中央。
赵思睦听到周围有脚步声，还有人压抑的说话声，唯独对面的小姑娘跟她一样安静，像是已经离开了。
她没说下去，似乎很苦恼的样子。
是位佳人，看着年纪不大，甚至应该挺小。
没等她想明白，厅里的灯齐刷刷灭了，原本亮堂得略刺眼的宴会厅陷入黑暗，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赵思睦手足无措，她望进蒋铭绎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灯火，越发明亮，“求婚是惊喜环节。”他是笑着的。
结果，蒋铭绎朝她举起精致的戒指，“榕榕，愿意成为我女朋友吗？”
赵思睦看到蒋铭绎起来了，看到他朝她走过来了，也看到周围的人默契的给他让了道。
八成是蒋铭绎西装裤下的一朵花。
瞧这话说的，意思是要想看到更惊喜的，就得先答应眼前这一茬，才好进入下一步？
他在紧张，她一眼就发现了。
“下回惊喜如果不满意，可以拒绝？”赵思睦跟他抬杠，
“他其实不会弹钢琴。”身后俏皮的声音。
没有灯火，看不清是谁，黑漆漆的一片里，舒缓的音乐缓缓流淌而过，奇异的安抚了众人的不安。
其他人跟着：“求求求！”
四目相对，他眼里有笑。
一曲结束，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地，灯光重现，彻底照亮他的脸庞。
赵思睦望着那道身影：“我知道。”
灯光下，蒋铭绎的脸是温柔的。
赵思睦也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