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赵思睦进去。
赵思睦还是沉默，只点了点头，“谢谢。”
抛弃妻女，他至死都背着这个名头。
爬上长阶，找到程文博，他的照片在最上头，白衬衫黑西装，正朝着他们笑。
程骁给二堂哥使了个眼色，放上花，离开。
在许多人的述说里，比起女儿，程文博更爱冯如果。他精心为她做了所有的打算，甚至在她出了月子后就狠心回到北京，再不见她一面。
又是一声叹息，赵思睦沉默。
程骁笑了一下：“谢什么。”
“小叔的忌日在八月十五，团圆的日子，所以，奶奶一直意难平。”他解释，“小叔过世后，奶奶生了场大病，近一年的时间都认不得人，见了谁都叫小叔的名字。”
世界里只有白花花的一片，一股难以名状的悲痛正逐渐蔓延。更矫情的，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下来，竟然控制不住，多神奇。
在程家他不方便多说，只有来了这里才多说两句，“一年半之后，奶奶才渐渐好转，但她性情大变。”他顿了顿，叹了口气，“三哥一度劝奶奶接受心理治疗，可奶奶这么骄傲一个人，怎么肯……”
脸上忽然软软的，她眨眼睛，看清了面前的人。
蒋铭绎用纸巾小心给她擦脸：“跟小孩似的。”他说。
原本她还以为这个人对自己而言其实只是个陌生人，送一束花，拜一拜，也就结束了，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看着，眼前就模糊了。
赵思睦本该怨他的，可在这一刻，竟然又不了。
其余也没有多说。
就是……很难过。
只剩下了赵思睦和蒋铭绎。
早上刚下过雨，地没有全干，赵思睦把花放到墓前，望着墓碑上的照片。很年轻的面孔，五官却跟程骁有些像，很斯文，笑着的样子是温柔的。
赵思睦自己接过，胡乱抹了抹，“嗯，比起你，我还小。”
关于父亲，脑海里终于渐渐有了轮廓。
蒋铭绎和二堂哥跟在他俩身后，听程骁说：“等会儿我跟二哥给小叔鞠个躬就走，你……”他迟疑，“想留下就多待一会儿，我们把车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