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爸，您放心，我不难过的，也不怪他。”她笑着说。
“傻孩子，她只是如你爸爸所愿，没有因为他误了终身。”
赵思睦眼泪水一颗颗掉在手背，越积越多，最后滑向手指。
“你爸爸走后，你也许会在程家孤立无援，所以，你爸爸将你托付给了我。”赵行之半蹲在女儿跟前，非要看清她红通通的眼睛，“榕榕，你爸爸和妈妈都是爱你的，如果你爸爸没有生病，你会是他们最宠爱的女儿。”
她想蒋铭绎了。
“他是不希望我拖累她一辈子，是吗？”赵思睦低头眨了下眼，眼泪水就掉了。
她眼睛里无端弥漫起水雾，爸爸的侧影越发模糊。
被她想着的蒋铭绎这会儿正跟程静聊着引资的事情，没有过分热情，他客气有礼的纯粹是公事公办的态度，程静算是满意。
皮跳了跳，抬头看过去，她的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了白发，鬓角尤其多，还有那双曾无数次抱着她的手也已经布上了纹路。
他不厌其烦的强调，赵思睦的眼睛又失控了。
她长大了，而爸爸不再年轻。
“榕榕，别怪他。”
她是不懂，但她只想放肆的爱，放肆的笑，放肆的哭。
发顶忽然一片温热，是爸爸的掌心。如同儿时她每每撒娇了，难过了，爸爸就会温柔的抚着她脑袋，一声声的哄着，直到把她哄高兴了。
赵思睦又想哭了，她矫情的想，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喜欢是放肆，爱却是克制？
“榕榕，你爸爸这一生太苦，我们不曾走过他走完的路，没法体会他的个中酸楚。可我相信，他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一定是辗转反侧。”
赵行之起身，又摸摸她后脑勺。
“那她……”她觉得自己还挺八卦的，不大好。
赵行之眼神闪烁，还是对着她笑，“她跟你爸爸感情很好。”
“我记得送走你那天，你爸爸一直看着我，却没有抱抱你，我想，他是舍不得你。”
因为他们素未谋面，因为他在她这里只是“父亲”一个词，却始终没有清晰轮廓。
赵思睦擦干眼泪，她仰头，眼睛还是红的，“那……您是真的喜欢她？”
赵行之又说：“你爸爸是打算瞒你妈妈一辈子，因此你妈妈不知道你的存在。假如她知道，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