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颜直觉接下来不是她能听的，她更没想到，这个眼睛长在头顶的老太太真的是赵思睦的奶奶。
赵行之打断：“伯母，文博已经走了。”
而后，她绕过程老夫人，“我跟外婆要去遛暴美。”
“是想认孙女？还是想要我们榕榕回去做联姻工具？”尖锐又犀利的女声从屋里插了进来。
在她眼里，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如果一张支票不够，那就两张。
赵思睦上前，跟程老夫人面对面，“我想您认错人了，我跟您没有关系。”
程静看也没看她：“听话。”
赵行之看看女儿：“伯母，您先进来，外头不是说话的地方。”
北京是程家的地盘，程老夫人又恢复了从容，只脸上的倨傲犹存。
顿时停住，小心翼翼觑着她。
程老夫人笑：“我亲孙女自然是疼都来不及，她的事情我都知道。”她话音一顿，“哦，还是说回你堂哥，思睦爷爷在部门里有不少部下，我大儿子今年一升，是你堂哥的直系领导。”
客厅沙发，程老夫人独自坐一边，赵思睦和爸妈坐在另一头。
赵思睦却蓦地松了口气，她手指松开掌心，像是抓住了海上的浮木。
“你是程家唯一的女孩，大家只会宠着你。”
程静这个人从来都不知道收敛这两个字怎么写，怼起来毒舌到了天际。她小时候有父兄宠着，家里谁都让着她，养成了她说一不二的性子，嫁人后，赵行之对她理亏，除了赵思睦的事情，他也处处顺着她，这么多年，她还真就没怕过谁。
“我跟行之就这一个女儿，家里人也都宠着顺着，从没让她吃过苦操过心，不知道怎么在您眼里就成了个狼窝了？”她真是毫不客气。
“妈，我不小了。”她当然不肯。
但程静不会，她看程老夫人，“我们小门小户确实是入不了您的眼，不知道您给榕榕安排的是什么样的联姻对象？”
“爸，您昨天不是说今天要亲自下厨？”她转向赵行之，“要我打下手吗？还是让蒋铭绎打？”
“还有，你回去之后，我会给你找到最合适的丈夫人选，不管财富还是地位，都是属于你的。”
这话里藏着威胁，意思是程静如果不肯放人，她堂哥的仕途就不保。
“那还不是赵行之他……”程老夫人目光逼人。
赵思睦只觉得可笑。
程老夫人说起这些，嘴角是真心的笑容，藏着倨傲，刺眼极了。
程老夫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我才是她的亲奶奶。”
赵思睦又看看爸爸，爸爸对她点头，也让她先离开，她只好出去。
赵思睦站出来：“我妈妈对我很好。”
程静打断：“您恐怕不知道，我堂哥最疼的就是榕榕，要是让他知道他的仕途得靠自己外甥女来换，那他宁可现在立马辞职回家继承家业。”
她也顿了顿，含笑望着程老夫人。
程老夫人冷哼：“如果不是你，我的孙女会在外流落二十多年？”
她悄悄溜走去找外婆。
那意思也直白，程家也真不是小门小户，家业不少，不是只有一条路。
“爸，妈。”她笑着叫。
“思睦，你姓程，你的爷爷是将军，你的伯伯哥哥们都从政。”
“思睦是我程家的孩子，没道理留在你们赵家。”她开门见山，“她在你们家二十多年，需要多少，你们开个价。”
程老夫人这才满意：“就你这么咄咄逼人，我能相信我的孙女在你手下过得好？”她转头对上程静又是一点不客气。
她很有信心：“我听说你堂哥一家在北京？”她问程静，精准说出了程静堂哥在的部门，“巧得很，思睦大伯父也在。”
“你不想认祖归宗？”程老夫人短暂的惊讶，以为是她还不了解程家，笑了笑，语气缓和下来，“我们程家从政，要比赵家强百倍，只要你跟我回北京，你得到的只会比你现在拥有的多多了。”
程静不动声色瞥了眼赵思睦，她正亲亲热热挽着赵行之的手，显然是不想回去的，“榕榕今年过了生日就26了，不知道您这个亲奶奶这些年在哪里？”
程静很淡定，等女儿离开后才感叹：“难为您倒是调查的仔细。”
赵行之一贯的好脾气，也被逼得变了脸，“伯母，您这……”
这真是简直了……
“你照顾思睦这么多年，我们很感激你，想要什么你尽可以提。”程老夫人抿了口茶，“你们家就你堂哥家一支没有从商，思睦爷爷说确实前途无量。”
她叽叽喳喳绕着赵行之和程静，将程老夫人无视了个彻底。
如果刚才是藏着的威胁，这下就是赤果果的逼迫人。
程老夫人瞪了一眼，嘱咐保镖守在门口，先一步进门。
赵思睦手一紧，看程静，程静却说：“榕榕，长辈说话，你先去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