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有别的安排吗？”黄教授问道，“如果没有，要辛苦你常来院里了。”
“别叫。”郑媛洞悉他心里的小九九，冷漠说，“我不会答应的。”
黄教授满意地拍下他肩膀，鼓励说：“加油。”
“别影响学业，别乱来，别因为恋爱忽视人际关系交往。”
“我能力也不如您。”柏舟一说，“您出席，比我合适。”
蓝山和柏舟一离开父母监督，去了北京，却也没什么时间见面。
他先处理了回国的一些手续，回自己位置拿资料时，撞见了黄教授。
他说完，房间里又是一阵寂静，片刻，柏舟一说：“好。”
“干爸是干爸，我是我。”郑媛敲他一下，蓝山揉揉脑袋，不吭声了。
“抱石我拿过了，有什么好再定的。”蓝山坚持说，“就速度第一。”
他的教练验收完训练成果，压住激动的心情，拍下他说：“可以啊，脱胎换骨了。”
“黄教授。”柏舟一停下，微微对其点头。
潘诗笑了，说：“你们这两父子，做汇报呢？”
房间里其他人被她逗笑了，蓝山见郑媛也笑着，心中一动，等饭局结束跟在她身后，叫：“妈。”
柏舟一在中数院接下任务时，蓝山正在训练场如火如荼的训练。
但是他的谦虚，却不是默认允许他人篡夺荣誉的理由。
“别太好高骛远。”教练说，“也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定个实际点的，抱石第一吧。”
柏舟一忙着准备国际数学研讨会，蓝山则热火朝天地做着世锦赛最后的冲刺练习，两人空闲时间很少，别说见面，连每晚的视频电话都暂停了。
柏舟一思考片刻后摇头，说：“我资历太浅，不合适。”
“有。”蓝山抄起水壶灌一口，说，“速度赛第一。”
话说到这份上，再让就有些扭捏了，柏舟一顿一秒，点头说：“我会好好准备。”
他没轻没重，险些把刚从岩壁上下来的蓝山打翻了，蓝山退两步站稳，笑道：“那是，我再不进步，就要被年轻选手淘汰了。”
“好久不见。”黄教授抬头看他，有些感慨，派柏舟一去时，他还是个无名小卒，现在不过两个多月，他已是黎曼猜想的首证人了。虽然证明还未正式公布，但柏舟一的名字已经传遍数学界。
“行。”教练不会过分打击选手信心，狠狠揉一把他脑袋，说，“那你可得往死里练了。”
19虚岁证出未解定理，柏舟一已经不能用前途无量形容，这个年轻人已经站在了数学殿堂的中央。
“瞎说。”教练笑骂他，攀岩没有其他运动竞争那么激烈，又比起体能更重技巧，三十好几的参赛运动员也不是没有，蓝山的年龄，完全还能爬好久。教练笑完，又问，“这次世锦赛，有目标了吗？”
“没有。”柏舟一说，“有新课题了吗？”
这下连柏舟一都有些错愕了，国际数学论坛，虽说本质是大国脚力的名利场之一，但仍是数学界毋庸置疑的学术殿堂，每个国家都会派资深的教授出席。至于年轻人，但凡能和这种活动沾点边，履历就能镀上金，而现在黄教授居然要柏舟一作为主角参与，这得是直接给他铸上不灭金身了。
教练被他口气惊一下，速度赛太考爆发，狭隘讲可以说是纯拼肌肉和体格，欧美人在累积蛋白质方面天生占优，再加上他们那边攀岩运动比亚洲早几年发展，因此历届速度赛记录保持者也大多是欧洲选手，速度可以说是被他们垄断的优势项目了。
“很遗憾暂时没有。”黄教授被他严肃的表情逗笑了，“但有个任务给你，本来打算明天会上宣布的，现在遇见你，就先说了吧。因为你在证明黎曼猜想上贡献尤其大，院里一致决定，由你作为发言人，出席国际数学论坛。”
郑媛又走几步加速甩开他，留下一句：“至少拿个冠军再来谈条件吧。”
“但这次的课题是黎曼猜想，而解出黎曼猜想的关键人物并不是我。”黄教授笑着说，“别推脱了，这是组内全票通过的决定。”
而此刻他却垂着眸，谦逊地听人讲话，仿佛自己还是个普通学生，这种心态，实在让黄教授都为之惊叹。
欧洲集训成果喜人，蓝山在本本就擅长的抱石上又有突破，而原本的弱项速度攀，也有了质的飞跃。
“别谦让。”黄教授拍拍他，“我们这个领域，能力永远排在资历前面。”
蓝山和柏舟一第二日飞去北京，安置好行李后，柏舟一马不停蹄赶去了中数院。
蓝山无奈道：“干爸都不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