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宁微微皱眉，“这关清月仙君何事？”
柏宁依旧是不屈服的模样，重竹笑着盯了几秒，猛地变脸，一击将结界破坏，走下了问仙台，“杀。”
喻晓将霜眠轻轻放下，布了一层结界，随后看向问仙台。
她微微张开嘴巴，喻晓一勺一勺地喂下去，一碗药喝了许久，良久，汤药泛起波纹，喻晓喂药的手一顿，继续将药喂干净，随后拿起手帕将她的眼泪擦干净。
霜眠找到了师父的墓碑，挣扎着下地，看到自己师父的名字后，再也支撑不住，跪了下去。
茅草屋外是一片茫茫的雪地，往下可以看到皑皑白雪，霜眠讶异地看向喻晓，“这是...无霜峰？”
“行了，不用在这装模作样了，一句话，你们到底降不降？”
地上到处都是熟悉的面孔，一个，两个，三个......直到看到秋染仙君后，他停了，苍白的面孔上遍布着道道血痕，血液被雨水冲刷干净，伤口红肿泛白，隐隐有魔气从伤口溢出。
重竹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单手夹断刺来的剑，反手将剩下的剑刺进仙君的身体，又给了一掌将那人击飞。
“嗯。”喻晓将她的碎发撩到耳后，系紧了斗篷带子，挡住了寒风的入侵。
“柏宁上仙，好久不见。”
喻晓小心地迈着步子，侧头：
一刻不到，两人来到墓地，不止一座坟，而是十几几十座，墓碑上雕刻上了每个人的名字。
“我想干什么？那要问问你们干了什么！虽然我也不喜欢那个爹，但是好歹他保了我一命，作为他的儿子，我自是不能忘恩负义，他要我颠覆了这仙族，我也就随了他的心愿。”
“不降！”柏宁和几人异口同声道。
在往里，他看到了自己的舅舅，模样惨烈。
......
两人的体温相依，霜眠默默环住了他，将脸埋入他的脖颈，思绪繁杂。
暗红的血液从台阶上流下，问仙台下都是魔族的尸体，黑气弥漫整个天空。
霜眠跪了半个时辰，直到雪花慢慢飘落在头上，喻晓才强制将她拉起来，回去的路上，还是他背她。
冰凉的雨水滴落在苍白的脸上，喻晓一袭黑衣皆已湿透，他抱着喻晓站在仙界入口，慢慢走上去，没一会，便停在了问仙台。
重竹轻笑，嘴角带着微微的嘲讽，“刚好我也不爽你们这些人好久了，两百年前，清月为什么要下凡历劫，你们心里清楚的很，她不知道不计较，不代表我不计较。”
喻晓听到声音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黑黢黢的汤药。
喻晓看不下去，直接背着霜眠走。
魔族已经退了，仙界晴朗的天气被灰蒙蒙的细雨取代，楼阁坍塌，黑暗笼罩整个仙界，草木成灰，残垣破壁。
“情况不太好，一部分人逃了出去，由齐陵带队跟魔族对抗，但是寡不敌众，他们现在应当是藏起来了，重竹攻打下仙界，之后便没了动静。”
喻晓沉默不语，端着汤药的手被烫红，霜眠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脱力松手，心里有了预感，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他们......”
魔天省等人在外面看到，纷纷击打着结界，“少主。”
重竹对这个回答毫不意外，“那我便成全了你们赴死的决心吧，只是可惜了，喻晓知道后会怎么做呢，我突然有些期待了。”
霜眠醒的时候是在一个茅草屋里。
随后揽着霜眠的肩膀一步一步走到茅草屋后山。
霜眠将冷掉的脸塞进喻晓的脖子，感受到身下的人一颤，她勾了勾苍白的唇瓣，“仙族现在怎么样了？”
......
喻晓皱了皱眉，扬起衣袖不动声色地给她挡着风。
“死了。”喻晓将洒出的汤药清理干净，吹凉后递到霜眠嘴边，“喝完带你去看看他们。”
路上，霜眠磕磕绊绊，身上的伤口因为魔气的侵袭始终愈合不了，甚至有了变坏的趋势，此时的她身体素质还不如一个凡人。
霜眠再也控制不住，抱着喻晓哭出了声音。
“是！”
喻晓突然就不敢上去了，他怕见到他们的模样，在原地停留了好久，才终于迈开了脚步，和着血水雨水走上了问仙台。
“师父，对不起，徒儿没用，救不了你。”
柏宁“哼”了一声，“没想到我竟然看错人了，说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风雪愈加大，寒风刺骨，刚落下眼眶的泪水瞬间变得冰凉，本来苍白的脸颊被冻得通红。
“喻晓，我师父呢？柏宁上仙呢？”霜眠抓着喻晓的衣袖，汤药洒了出来。
身上的伤口被纱布包裹，浑身酸痛，她想要起身，却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水杯，连带着桌子也散架了。
“啧，这么冲动干什么，我话还没说完。”重竹拿出手绢擦干自己手上的血液，慢条斯理道，目光却是看向柏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