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黑暗最深处
大陆架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米斯林，贝尔兰消失在了历史之中。纳国斯隆德，冈多林，无数鲜血铺就了诺多的堕落，即便是从来没有在手上沾染亲族之血的精灵们也被诅咒拖入了深渊。哈多、图林、胡林，如此之多的人类也丧生在魔苟斯的黑暗之中。芬格尔芬不是没有在自己的内心问过，为什么伊露维塔的思想中会诞生米尔寇，为什么明明是维拉一样的米尔寇会堕落成魔苟斯。但后来他明白了，有了米尔寇，有了魔苟斯，有了黑暗，才是这个世界完整的面目。精灵和人类，伊露维塔的儿女，他们的心中未尝不是没有黑暗。同黑暗作战，战胜它才是他们应该做的。
这里的黑暗，正在逐渐发挥威力，如果进入这里的是普通人类或者精灵，在他们察觉之前就已经失去了能够走出去的力气和希望。
看不到岩壁，也看不到那个身影，芬格尔芬在黑暗中唯一能看到的只有自己。
漆黑的通道如同张开了的大嘴，吞噬所有进入的生命。两位芬威的儿子，曾经的诺多至高王很有默契地把这次行动当做秘密计划没有和任何族人说过。如果注定要陷入危险，那就不要再牵连他人。
野心，或许曾经有过，他想要纠正一些错误，想要追随一个身影，他想要成为能够影响他的因素。
而这个时候，费厄诺和芬格尔芬对于维林诺发生了什么样的诡异事件一无所知，他们顺着先前厄尔告诉过他们的道路来到那个散发着黑暗力量的地方。
勉强自己深呼吸了一下，芬格尔芬在闭上眼睛又再度睁开之后回到了现实之中，岩壁和费厄诺灯的光芒重新映入他的眼中。
最靠近地面的道路并没有什么异样，等到了一定的深度之后就能发现里面有许多分岔，他们谁都没有进入过安格班，并不知道这里就如同最开始的时候魔苟斯建立的黑暗迷宫。无数黑暗力量盘踞在这里，躲藏在阴暗的无法注意的角落里，就等着那些被恐惧惊吓到的灵魂出现薄弱空隙的片刻。
黑暗中那个声音渗透了恶毒，芬格尔芬几乎能察觉到随着那话语自己的内心正暴露在对方面前。
就是如此，就如当初魔苟斯的所有恶毒诡计，他要让敌人陷入到自己能看到的绝境，并以那些苦难的灵魂的惨痛经历作为自己快乐的源泉。
他们带着的两盏费厄诺灯，在黑暗中照明很有效果，不过那些在地面上的夜晚能够发出柔和光芒照亮四周的灯在这里能够照亮的范围大大缩小。精灵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向来强悍，哪怕在穿越冰川的时候芬格尔芬也不怎么觉得冷——让他觉得有点难堪的只有雅瑞希尔宣称特地为他做的他不得不穿的厚重衣服——这里却让他觉得寒冷正从每一个毛孔里往里面钻，要是待着不动还能逐渐感觉到从脚底接触部位传来的逐渐麻木的感觉。
——咳咳——一顿勒令他把那个洞填上还有相当一段时间。
只有将这些力量驱散，中洲大陆才能够获得新生，或许并不完美，又或许总有一天这些力量还会重新凝固幻化在人类的心中，但芬格尔芬觉得自己在知道这些之后总要做点什么。战争已经吞噬了太多的生命，曾经的贝尔兰整块分崩离析，中洲大陆早已不是精灵诞生和诺多重新踏上她的模样，这里会成为人类的家园，他们会在这里创造出怎样的世界。
最后的一丝黑暗力量在这里盘踞，这里或许是安格班最后的遗迹了。芬格尔芬只在大门之前挑衅过它的建造者。从这个世界伊始到终结之时，这都会是米尔寇受到的最大的伤害，维拉们给予他的与其说是惩罚还不如说是限制，伊露维塔也给了他限制，但是经由自己的意志，将永久的伤害加诸于他身上的只有那个在安格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芬格尔芬想要招呼费厄诺离开，却猛然间发现身边浓重的阴影突然变成了一个个尖利的雾气向他们扑过来，转瞬间就把他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剥离了。
“这里太不舒服了。”
就如他们先前所猜测的那样，属于魔苟斯的一小部分力量在这里面滋长，或许当初的他预感到了自己的失败，所以在这里留下了力量，又或许是因为其他一些原因。正如最初的诞生，魔苟斯来到这个世界，他的力量同样是构成这个世界的基础之一，就连伊露维塔也无法完全切断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他的黑暗同样存在在精灵和人类心中。维林诺的光明能够驱散那些黑暗，但无法彻底消灭它们。
芬格尔芬的内心间隙不过出现了一瞬，之后就消失无踪，然而黑暗力量不过是暂时撤退，当从内部无法着手时，它也可以借助其他它能够使用的因素……
费厄诺曾经不止一次取消他的半兄弟想得太多，芬格尔芬却无法停止思考，他此刻无比清晰地记得自己曾经待过的那个人类世界，短短几百年的战争和持续的动乱，无数人死去，却是因为人类自身的问题。他无力去干涉什么，正如他自己的选择一样，人类也选择了自己的道路，不应该被外力所干涉的道路。即便那条道路上满是鲜血和破坏，他们依旧坚定地前进着。
“芬威之子，你可有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