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波折,但师徒两人倒是活得不错,没将自己折腾死。
若是没有收徒,他将只有剑心相随。
“缝补衣裳的。”栾绛说话依旧简洁。
眨眼之间,徒弟已经从黑瘦的小豆芽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只是整日惹是生非,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打架,身上的伤势就没有断过,这里刚养好,准保又添新伤。
仲孙沅十八岁,栾绛拜访了好友的徒弟,从对方手中敲诈了一件东西给徒弟当生日贺礼。
然后,两个生活常识近乎为零的白痴师徒傻愣愣看着那一滩血,呆了。直到后来有个万归宗的女徒弟告诉仲孙沅,她才红着脸了然大悟,女子到了一定年纪,每月都回来月信。
千万、千万不能再让徒弟靠近厨房了!
仲孙沅也是一脸的纳闷,“我没和人动手啊……”
“唉委屈你了。”栾绛仗着实力强,倒是将仲孙沅做的饭菜都吃了,然后感慨地摸了摸她的发髻,说道,“为师明日下山让宗主派个厨子过来,照料我们师徒的日常生活。”
仲孙沅哑然无言,一朵木头造的花,还能缝补衣裳?
仲孙沅的注意力被那朵大花造型的机关兽吸引,并没注意到栾绛的反应。
踏剑峰的人都护短,他能允许徒弟欺负人,但不允许徒弟被人欺负。
仲孙沅十二岁,他发现徒弟身上有血气味道,衣服上也染了血,他问,“你又和谁动手了?动手便动手,竟然还将自己弄得都是血?”
栾绛沉默了一会儿,道,“当然有。”
告诉为师,为师为你找回场子。
“机关兽。”栾绛回道。
“师尊师尊,我以前有师娘么?”
因为栾绛的暴力教导,仲孙沅自然也不是什么善茬,万归宗的小崽子几乎被她教训了个遍。
哪怕栾绛辟谷两千多年,已经许久没有食用过人间菜品,他也知道徒弟的手艺无从评价。
对于剑修来说,谁都会背叛,唯独手中剑心不会。
“做什么的?”她伸长了脑袋,睁大了眼睛,凑到近前,少女身上还带着剧烈运动之后的些许汗味,因为修炼小成,那气味倒是不难闻,但栾绛依旧下意识远了一些。
他当年有过一段中二期,那时的他刚刚凝聚出剑心,作为沧溟界女修倾慕的男神,告白者络绎不绝。后来为了打发所有人,他在一个损友提示下准备娶亲。
“缝补衣裳?”
“师尊,这是什么?”
他忠诚于自己手中的剑,单纯到了木讷的程度,为了正式甚至弄了婚书,昭告了天地。
不知为何,他刚刚回答,他家徒弟就露出十分古怪的表情,似笑非笑,看得他有些烦躁。
这个问题如何回答?
仲孙沅十六岁,她问了一个令栾绛十分为难的问题。
新娘是他的剑心,他用尽一生心血倾注而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