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蝶就像是没听清楚一样，有些怔愣地看着倪元嘉，缓缓问道。
仿佛被一箭射中要害，闵蝶原本优雅地覆在腿上的手蓦地收紧了。
可倪元嘉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猛地顿住了。
他听不下去。
想要让倪元嘉闭嘴，让他滚蛋，可是双唇却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样，怎么都开不了口。
“好了，可以了，你说的这些我不需要，只要他每天都躺着挨操就行了。”
这句倒是说对了。
“我说，本来只差一点，你就可以拥有他的心了。”
闵蝶哂笑一声，翘起腿来。
两个人像拉锯战一样交锋，此刻的倪元嘉再次占据了微妙的上风。
掌控权始终握在他的手上，没什么好羡慕嫉妒的。
倪元嘉还在喋喋不休。
闵蝶很想笑，想发出讥嘲的、不屑的冷笑。
而且只要他想，他有一百种办法让吴白照做不是吗？
闵蝶的表情一滞，似乎又被射中一箭，倪元嘉盯着他的脸，趁胜追击，丝毫不给他反扑的机会。
“啊，也难怪你没能发现，像表哥你这种不懂爱的人，
越听，整颗心就越像浸泡在醋缸子里，酸得他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完美无瑕的面具又戴回了闵蝶的脸上，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倪元嘉淡淡地讥讽道。
闵蝶烦躁地捋了一把头发，干脆两手向后撑住床铺，翘起腿来，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会疼人的，会哄人的，会照顾人的。
“——可惜啊，表哥，我说的这些，其实你差一点就都能得到了。”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觉得自己得不到他的爱，所以就干脆摆出蔑视的姿态吗？”
“……我发高烧的时候，他连拖鞋都没换，抱着我就冲去医务室，我挂着点滴，他就趴在我的床前牵着我的手，还给我削苹果，我说我要兔子形状的，他就磕磕绊绊地给我削兔子，还不小心刮破了手……啊，还有，他还给我写过情书，很老土吧？但是很适合他呢，这就是他会为心上人做的事情啊……”
那是从未对他展现过的，只属于倪元嘉的吴白。
“你不知道以前我们在宿舍里都是怎么过的吧？我很喜欢赖床，所以都是他晨练回来之后帮我带早饭，还会帮我挤好牙膏接好水，我耍赖倚在他身上刷牙，他就边红着脸边扶住我，怕我摔倒……”
“……什么意思。”
……
青涩的，笨拙的，腼腆的。
闵蝶的忍耐终于到达极限了。
“你非他不可，但他可是谁都能上啊。”
“你说什么？”
“也难怪你不懂，你连曾经对我的控制欲，都能当成是你爱我，也是因为这样，你才会对吴白出手吧？”
“我们一起上课，在课桌下偷偷地拉手，他会在字条上面写喜欢我。”
“吴白他很会疼人的。你见惯了他在床上的样子，可你见过他恋爱时的样子吗？”
刚戴上的面具又一次出现了裂痕。
瘾，操到没了我就不行，操到再也离不开我……你没看到他现在有多渴求我的鸡巴吗？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有听到吧？他会用很可爱的声音说他想要……”
……
啊，又在说“爱”了……
耐心的，好脾气的，温柔的。
对，他根本不需要吴白为他做这些。
“我们做什么都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是，我不爱吃蛋黄，他就会把蛋白给我，把我的蛋黄全都挑走，知道我不爱挑鱼刺剥虾壳，他就会全部替我挑好剥好……”
“你那可是强奸啊，连做爱都算不上！你真的懂什么是爱吗？强奸一辈子，就是爱了吗？”
这是他未曾见过、也未曾拥有过的吴白。
“所以呢？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意思？课上完了就赶紧滚吧，趁我还肯跟你好好说话的时候。”
“——还是说，你以为他跟你做爱，就算是爱了？”
“表哥，别再自欺欺人了，因为你给他下了药，所以他才会那样说，他不是在渴求你的鸡巴，他现在只是想要男人罢了，换成谁的家伙都可以不是吗？如果刚才不是你出现得这么不凑巧，现在他已经美滋滋地吃上我的鸡巴了。”
倪元嘉这次却没有被他的恶意激怒，反而挂上了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缓缓开口。
“哦？疼人？你是指他敞开骚逼任我干，还是捏着奶子喂我喝奶？”
不安是弱者才会有的情绪，吴白的人都拿捏在他手里，心飞到哪里又怎么样呢？
是陷入恋爱中的吴白。
早在倪元嘉说到一半的时候，闵蝶就已经烦躁得想要打断他。
他以前怎么就从没发现倪元嘉这张小脸有这么可恨，烦得他想直接把人从窗户扔下去。
倪元嘉的话锋却突然又是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