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短暂到凑不成一集电视剧的时长, 他在这里坐了一天,已经回忆了数遍。胡小钰没有她的照片, 甚至都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对她的了解少之又少。过不了几年,他也会淡忘曾经认识过这样一个女孩……一个曾把希望寄托于他的女孩。
“该让你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过你了,我没那么多秘密。”
一伙年轻人从他面前经过, 其中一对情侣为周末去哪里约会喋喋不休。
久诚会所的招牌摘了, 剩下一栋光秃秃的大楼。胡小钰坐在会所大门的马路对面,直到华灯初上,直到斑斓的霓虹把整个阮城点亮。
沉默半晌后,陈牧雷沉沉地开了口:“我执着过的东西,目前来说只有三样。幼年时千方百计的想活着,少年时得知老陈的身份我想要一份正义,成年后我想让我在乎的人好好地站在阳光里,感受那些最普通的喜怒哀乐。”
就连他此刻看上去平静的眼神都让陈琰难受,他觉得那里面有刺,看一眼都刺得人心疼。
陈牧雷一言不发窝进沙发里,双手搓着眼睛,一副“与你无关”的姿态。
赵令宇在逃,周云锦至今下落不明,陈牧雷除了日渐憔悴,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过任何负面的情绪。她的名字像一个禁忌,横在他们中间。
胡小钰触摸着自己的脸, 回想着猫猫那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还有最后一面分别时她胆怯又欣慰的笑意。
“陈琰,”陈牧雷道,“你从来没有拖累过我,从你满月那天无意识抓住我的手开始,你就是我坚持下去的最大的动力。我没拥有过的经历、我能给你的,都想给你,可是在那样的环境下,我只能先想办法让你安全地长大。没有参与你的成长,是我最遗憾的事。”
陈琰不明所以,但总归和陈牧雷脱不了干系:“你总有这个本事,轻易把人弄崩溃。”
……
他不忍再看,缩回被窝里:“我每天要担心两个人,很累。”
陈牧雷一如既往地霸道:“值不值我说了算。”
陈牧雷明白陈琰的意思,微微翘起嘴角,臭小子果然长大了,知道心疼他哥了。
“我不是想干涉你,”陈琰说道,“我也不是以前你眼里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有些事我有权利知道,尤其是关于你的。”
“……”
“我的意思是……”陈琰突然有些难以启齿,咬咬牙,还是说了,“有些事情以后你不用独自承担。”
陈琰回到病床上,心不在焉地摆弄了一会儿手机,悄悄抬眼瞥了瞥陈牧雷,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胡小钰歪着头看着那一行人走远,不禁羡慕起他们来。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连这样平凡又普通的生活都不是人人能得到的。
那么多女孩都得救了,她却不在了。
他仰头靠在沙发椅背上,轻轻地闭上眼睛。
男生最终说不过女生, 选择妥协,前一刻还面红耳赤的两个人转瞬间又和好了, 腻腻歪歪地粘在一块儿。
至于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两个人心知肚明。
“别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废物,只能拖累你。”
陈琰拉高了被子蒙住自己的脸,肆无忌惮地流了一会儿眼泪,又猛地把被子扯下来,愤恨地坐起身:“陈牧雷,你没放弃找她对吗?”
陈牧雷瞪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我打小就不懂放弃这俩字怎么写。”
他不知道这个人究竟能有多强大,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他面前。
陈牧雷抬头,陈琰和他四目相对了片刻。
陈牧雷不易察觉地哽咽了一下,“不过没关系,人生总要有遗憾,至少我和老陈保证过不会让你出事的这件事,我还是做到了。”
就跑出了病房。
陈琰抹了下湿润的眼角:“不值。”
也许他不应该去见猫猫, 如果他们不见面,说不定猫猫可以活久些。
第147章 喂狗了!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掏心掏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