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往你那边开!马上就到了!”
不管陈牧雷是屠龙的骑士,还是终会成为新的恶龙,他都准备利用陈永新的死来刺激陈牧雷做些什么。而只有这些还不够,于是他找到了周云锦。
陈牧雷忍不住骂他:“让你用力压着点伤口止血!这么简单都不会吗?”
“不管你信不信,我很……嫉妒你,更羡慕你,你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韩刑的气息逐渐变弱,“还有,我说过我……很喜欢她,是真的,可是……你说的对,我……不配……”
陈琰憋着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好像还笑了下:“害怕了?”
陈琰:“周云锦都知道我的密码。”
“韩刑!”无论陈牧雷怎么叫他,韩刑都再没了反应。他用手探了探韩刑的鼻息和颈侧动脉,种种迹象表明人已经去了,可是陈牧雷还是不甘心,把他抬到了副驾驶。
“他死了吗?”陈琰问。
“陆北屿他——我是说,周云锦的亲生父亲,在死之前被赵令宇逼问众诚是否还有他们的人,陆北屿至死都没有开过口。”陈牧雷喉结滑动了一下,“其实还有,当时众诚里还有一名卧底——就是老陈。”
陈牧雷转过头,目视着前方这条黑夜中唯一有着光亮的崎岖不平的路,喉咙酸胀发紧:“老陈知道这辈子亏欠你太多,也没办法弥补你什么,他让我有机会告诉你,他其实很想让你知道,作为一名父亲他虽然不合格,可是他没给你丢过人,他在做他认为正确且值得的事,他希望你能以他为荣,让你……别恨他。”
陈琰把被扔在旁边的书包往他身边踢了一脚,陈牧雷一边开车一边从包里找出他的手机,按了几下:“密码!”
韩刑拽着陈牧雷的衬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一句话:“久诚还有一层……地下……白政……”
话还没说完,韩刑的手蓦地垂了下去。
他却只能在泥潭里瑟瑟发抖。
陈琰用了力又疼痛难忍:“会……我会……你不能少骂我几句吗?”
身上像是带着一团火,我却只能……”
陈牧雷回头看着他的眼睛,问:“你相信我吗?相信我说的话吗?”
陈牧雷报出了赵令宇那辆车的车牌号和韩刑的手机号:“车牌也许是套牌,周云锦身上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赵令宇发现。院门右侧大概一米处砖头那里有个缺口,我的手机就放在那里,应该都拍下来了。”
陈牧雷没空和他斗嘴,先是拨打了急救电话,然后又联系了简绎:“你踏马在哪儿呢?”
唯一失算的,是他没想到周云锦会也会动心。
陈牧雷飞快地把车开出院子,抄近路往城区开,不时回头看着后面的陈琰:“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我以为……你这个人,什么都不怕呢。”陈琰调侃着。
“我知道,都交给我,你先送陈琰去医院!”
陈琰一直没回应,陈牧雷捏紧方向盘猛踩油门,声音开始发颤:“陈琰……你、你和我句话。”
陈牧雷挂断电话,在后视镜里看了下陈琰,还叫了他几声。
陈琰呼吸一滞。
陈琰点头:“你快说,我这个姿势伤口特别疼。”
陈牧雷眼眶有点湿:“你还记得你去北城之前,我说老陈有东西留给你吗?”
血顺着陈琰的指尖低下来,他腰间的衣服都湿了一大片。
陈琰艰难地微微抬起头,眼里都是期待:“一直记着呢,是什么?”
这就是韩刑的如意算盘,拉上陈琰,是他为达目的又一次加码而已。
陈牧雷:“你手机呢?”
他想知道那力量能强大到什么程度,够不够对抗众诚。
于是韩刑千辛万苦找上了周云锦,诱使她去接近陈牧雷。其实他不确定陈牧雷是否会对这样的女孩动心,他只是赌了一把,事实证明他赌赢了。
“操!”陈牧雷骂出声。
韩刑能感觉到这个人的内心和自己截然不同,陈牧雷的身体里好像有着一个灼热的灵魂,潜伏着巨大的能量,那是他最渴望的东西。
他除了活着什么都顾不得,而从小就看遍了罪恶的陈牧雷居然还有在乎别人、爱着别人的能力。
赵令宇是一个极其自负的人,为了震慑韩刑,曾向他吐露过十几年前杀害一名卧底警察一事。
陈永新的死势必会让陈牧雷和赵令宇产生嫌隙,赵令宇的魔爪也迟早会伸向周云锦。他们两败俱伤,周云锦能安然无恙,他就带她走。
韩刑只知道自己每一次被金曼碰触、被赵令宇威胁都生不如死。他恨这些人,更恨自己没有求死的勇气,因此对陈牧雷身上的那种力量就越发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