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娘娘，是否太粗暴了些？下在饭菜里也是一样的。”
太后：“哀家这辈子没做过恶人，看着娇娇病逝，看着她的孩子饱受折磨，看这宫里勾心斗角……不睁眼不看，便以为能求得一心安宁。”
太后摆驾太清宫，无宫人内卫阻拦，直接进了太清宫内。
嬷嬷：“娘娘。”
永安宫小佛堂的太后已经在蒲团面前静坐两个时辰了，好似一尊冰凝的雕塑。
嬷嬷：“是。”
次日，太阳照常升起。
太后：“哀家无意杀你。”
“差六个力气大点的太监来。”
若是现在暴露，他的计划就完了。
太后一走。
男人自嘲地笑了笑，真是墙倒众人推，连他母亲都要来插一脚。
男人咬牙切齿地躲在帘后，天师也骗他！那个窝囊废天师也骗他！
“我不过是替他添补上一点，哪里便值得些什么。”
“雁之行事体面，处世宽仁，可他也是太宽仁了些，砀儿退位于他，若是在这个当头死了，难免惹人非议，可若是由着他清醒，不知道又要惹出多少事端。”
桓砀仔细检查着太清宫二楼的阵法，天师教他布的杀阵，不能有失。
大蛇精握着食盒，跨步进太清宫内，黑白绸布飘摇，殿内一个人也没有，怎么整得和灵堂一样呢？
等到他快踏入二楼时，拉动了红绳。
小兔精给他拾掇的黑衣裳没用上，换成了太监服，蒙脸的绿布也被收走了。
“母后是想杀了儿子吗？”
直到连胆汁水都吐出来后，桓砀才坐在一旁休息。
绣的闪闪发光的小玩意儿，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桓砀站在二楼往下俯望，心里骂了句蠢货，这个时候还吃。
青年坐在地板上，三下五除二，把菜吃了个干干净净。
太后转了一圈回到寝殿，挑了套素净的衣裳，细细穿好。
大蛇精刚进城，刚问了个太清宫怎么走，便有好心的凡人领他进了宫。
“可终究是做错了。”
太后没说话，给了太监们一个眼神，太监们立刻蜂拥而上，按住了桓砀。
“竟然是春天了。”
桓砀全神贯注，感受着青年的步伐。
嬷嬷：“太后说得是。”
一盏茶后，男人扶着盂盆吐了起来。
太后：“这个时候，谁送的饭菜他都不会吃的。”
桓砀便把一袋药包倒进了清水中化开，吞了下去。
“把药拿出来吧。”
嬷嬷走到柜子旁，轻敲两下，拿出暗柜里的药瓶。
桓砀急速摇着铃，心凉了个彻底。
小兔精给大蛇精打扮好就美美地睡了，上元灯会，嘿嘿。
“娇娇从未怨过哀家，雁之也是孝顺的孩子。”
桓砀此时反倒冷静下来，打了眼色，示意暗卫别出声。
做完这一切，太后便带着人离开了太清宫。
院中的花木都招摇出了新绿，驱散了冷冬的寒意。
又不知过去多久，她动了动眼皮，静默地转过头，看着窗外的新绿。
大蛇精心慌慌的，不过想到那盘酱肘子，又打起精神来，大不了吃完就跑回太白山去。
－
太后按住了嬷嬷的手，“是我对不住列祖列宗，多跪一会儿算什么……”
他的好儿子，品性高洁的太子殿下，真是人见人爱，这些脏污事自有人替他做了，不让他沾半分。
好奇地打开食盒，里面的食物真丰盛，反正那个什么陛下都要死了，不如给他吃了吧。
怎么回事？阵法为什么会不管用！
太后摸着冰冷的白玉药瓶，这里面装着一颗疯药，是她早年就准备好的，没给自己用上，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桓砀抬眼：“母后，您怎么来了？”
嬷嬷：“陛下是您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您便是偏袒些，那也是人之常情。”
嬷嬷搀着她起身，“娘娘，跪久了腿疼。”
他偷偷引着建邺城内的蛇往太清宫的方向赶，摸了摸袖口里的笛子，放下心来。
太后扶着嬷嬷的手，走到长乐宫的院中。
大太监把食盒递给大蛇精，“陛下就在二楼，你自己进去吧。”
大蛇精瞅了一眼地上拉起的红绳，抬步跨了过去。
大蛇精瞅准
桓砀瘫坐在殿中，压抑地狂笑，“孤就知道，孤就知道！上天还是会宽待孤的，孤是这大邺的开国之主，是天下的王，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日上中天之时，暗卫来报，有一只妖精进城了。
嬷嬷捏住了桓砀的下巴，把药塞进桓砀的嘴里，迫使他咽了下去。
大蛇精拍了拍手，上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