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已有一年多没见,自是亲热非常,恨不得同吃同住,天天腻在一块儿。
“啊?”红玉一僵,她倒真是抱怨过苏府沐浴用的香片味道太冲,没有她平日里的淡雅,只是没想到,闵盛连她平时沐浴用什么香片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昨晚用的时候,她还在高兴,终于用上了惯用的味道……
“笃笃”,桌面被敲了两下,红玉回头,笑了起来:“三皇子!您怎么在这儿啊!”
“不是吗?”梁程逸反问。他垂了垂眼,把一盘麻婆豆腐放到红玉面前,殷勤道:“这是这家店的招牌菜,鲜香麻辣,十分爽口,你尝尝!”
这日午休起来,两个女孩在后院池塘的亭子里下棋,苏星雪突然问道:“红玉姐,你和那个闵公子,是什么关系?”
闵盛手下一顿,略用了点力端起托盘,走到门口,他低低地说了声:“我比你大。”这才走了出去。
“处理好了,到南楚来看看。”红玉笑着给他斟酒,“以为看错了,那您怎么知道是我?”
不知道为什么,红玉觉得,闵盛的话里压着一团火气。
想到这里,脸已经红了,再看棋盘,白子连片,自己的黑子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她纤手一推,把残局搅了个稀烂。“你不用再说了,我说没有就没有,我是她嫂子,把他当弟弟看,就这样。”
“还有还有,昨日我撞见闵公子上街,买了梅花香片回来,我好奇问他,他说是你沐浴时惯用的,买来给你备着。”
在他的份上吧。
红玉在碧水山庄住了半个月,红玉启程向南,苏家商号的老掌柜说,南方一直盛传,海上有仙山,正是这个时节会自波涛中显形,很多人都会去寻找和参拜。她想去试试,说不定可以知道唤醒杜如芸的法子。
要办的事情很快了解,苏星雪自然是极力挽留,红玉磨不过,只好住了下来。
“闵盛?“红玉捻着一粒黑子,在棋盘上找地方,”没什么太多关系,他是我未婚夫的弟弟,六殿下派他来做保镖呢。”
“哎,你干什么,输了棋就耍赖!你个不肯面对事实的臭丫头!”
闵盛依然是跟着她上路。
“啊?”红玉抬头,“苏小雪,眼睛不好去配付叆叇,赶明儿你要把门口的狮子都看成凤凰了!”
“哪,上前天晚上,我饿了,跑去厨房找吃的,就看见闵公子借了锅灶煮面呢!我以为是他饿了自己吃,就没问,后来到你院里去,就撞见你在吃面。”
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受了苏星雪的影响,红玉这一路,特别留意起闵盛的言行。
红玉不好拒绝,勉为其难地拎起筷子准备意思意思,桌旁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把那盘豆腐又挪了回去:“红玉吃不得辣,还请越王见谅!”
“感觉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啊?”此刻她带着白纱幂篱,坐在酒楼临街的窗子旁,看着正在楼下排队,帮她买糖糕的闵盛,“就是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和一群孩子挤,挺好玩的。”
红玉要去的地方,是南楚的碧水山庄,庄主的幺女苏星雪,是她在南楚查案时结交的闺蜜。
红玉挑眉:“为什么你们见到他,就知道我在附近?”
红玉找了个好地方,啪的一声落子,一边把苏星雪的白子往外提,一边悠悠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对我有意思了?”
梁程逸越过红玉,瞧了眼楼下:“我看见闵盛了,既然他在这儿,那就一定是你没跑了。”
“可别叫三皇子,新皇都登基三年了,叫越王就好。”
两个女孩闹做一团,笑声飘出去好远,离她们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上,闵盛微仰着头,靠坐在树枝上,表情无悲无喜。
想起闵锋,心中又有些沉郁,总觉得有股焦躁憋闷着。红玉垂眸认真吃饭,不一会儿,她放下筷子,冲着站起身收拾碗筷的闵盛嫣然一笑:“你要是没事,就跟姐姐去个地方。”
“可我怎么觉得,他对你挺有意思的。”
苏星雪不依:“谁眼睛不好啊,也就你眼瞎,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红玉心中一动,前几日她的确没睡好,但这几日,好像还真没什么蝉鸣来吵人了。
“行行行,前日中午,我去你院子里找你,闵公子拿着根长杆在粘知了,我还以为他要吃呢,谁知道他说,这几日秋蝉吵闹,你午睡都不踏实,他把树上的蝉打一打,让你睡好些!”
“那是我那天胃疾犯了,吃不得米饭,他这才去给我煮了碗面。”
“大什么大?”红玉一秒炸毛,“我是你嫂子!”
见对方头也不回,她泄气地嘀嘀咕咕:“不就是早生一个月么?得意的你!”
梁程逸大大咧咧地坐下,也不客气,叫来小二加了两个菜,多摆了了一副碗筷,笑呵呵道:“刚才我还以为看错了,姑娘不是在北边处理黄知桥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