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还有……唔……”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的小口突然被一只大手捂住，男人的另一只手却揽她入怀。
梁程煜依旧跟在她身后，却一句话也不说。
呼吸交错，杜如芸却突然睁大了眼睛，一偏头，那一吻便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杜如芸仰头，古时毫无污染的天空中，星光灿烂，却有一颗星子，如箭矢般划过天际。紧接着，又有几点灿烂星辉，追逐而至。
天边霞光万丈，路边的野花零零星星地开放着。依然是梁程煜跟着杜如芸，沿着这座古城古老的青石板街道，晃晃悠悠地散步。
越过男人的肩头，她偏头去看他冷硬的轮廓，恰好那时梁程煜也偏过头来，四目相对，星光中浓浓的委屈在她心里狠狠撞了一下。
这是要背她的意思吗？
云州府多山，道路依山而建，几乎每条路，都有落差。
这日晚膳后，两人出了府。
“唉~~~”周围发出一片失望的叹息。
呼吸间的热气轻轻打在杜如芸的脸上，她的脸蛋已经红了，像是远方正在逝去的晚霞突然在她脸上升起，别扭地扭了扭脖子，她的声音低如蚊呐：“因为他们是你的子民。”
杜如芸看着男人紧绷的下颚，心中踌躇，男人却默默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把宽大的后背对着她。
“这里可以开一家小吃店！”杜如芸在道路的拐角处说道，“你家厨子做的夫妻肺片特别好吃，可以卖给大家。若是怕荤食价高买的人少，同样的配料做素拼也是很好的。”
在众手下的一再要求下，梁程煜和杜如芸被留在了云州，享受这难得的清净。
少女精巧的下颌仰起，如同一只无辜的羊羔，在饿狼前露出了要害。饿狼却被她的眼神捕获，脑子里再也没有别的念头，压抑的呼吸颤抖着，朝她红润的唇压了下来。
云州府和乐都比起来，小了很多，郡王府前一条大道，便是云州府最大的街了。
杜如芸看着梁程煜的眼睛，她从未想过，一个人的眼神竟能将温柔与热切揉和得那么自然，而这截然不同的两种情感，都在催她把话说完。
他的五官不似中原人般扁平，眉骨略高，便显得眼窝深邃，杜如芸偏头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那只蓝色的眼眸，反射出一点街旁的昏黄灯火，像装了满天的星辰。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男人低着头，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不敢把手松开。
梁程煜僵了一下，缓缓回头，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身后竟围了一圈人，还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男人刀削斧凿般利落的侧颜。
有些讨好地，杜如芸用小手捧住他的下巴，想让他抬起头来。
杜如芸有些忐忑地趴了上去，双臂绕住梁程煜的脖子，男人很快站了起来，双手背后扶着她的腿往上掂了掂。
“哦哦，还有那家胭脂店，她家的胭脂特别香，其实完全可以再开一家香料店。”
杜如芸心脏砰砰直跳，大脑像是沸腾了一般，四周的一切都恍惚起来，只
梁程煜的头俯得更低：“为什么要对云州人这么好？”
刚刚出门的时候，杜如芸偷懒，走的都是下坡，如今逃命似的往郡王府跑，一路都要上行，还没跑出多远，杜如芸便已气喘吁吁，走不动了。
“因为……”她突然卡住，一脸心虚地脸避重就轻，“因为我想对云州人好。”
梁程煜突然收紧了双臂，一手扶着少女的后脑，迫使她仰起头来。
杜如芸脸色绯红，低头拉着梁程煜就逃。
这是生气了？杜如芸偷偷回头看他，刚才那情景真的很尴尬啊，那么多人围上来，她可不想当众表演。
杜如芸突然停了下来，抓着梁程煜的衣袖：“你有没有想过把云州的特产拉到其他州县去卖？乐都也可以，等回去了我就告诉爹爹，这里的特产带回乐都去，肯定能赚大钱。”
男人的呼吸就在眼前，清冽的松柏越来越近，呼吸交错，栀子花香和松柏混合在一起，在初春微凉的风中，混合出甜美的味道。
路上偶有出来散步的居民，笑眯眯地和两人打招呼。梁程煜不理，杜如芸便也埋着头，不敢说话。
像是被烫着似的，男人猛地松开了手，低头看她：“因为什么？”
云州府的赈灾工作就在这种异样的快乐中结束了，几日后，城中的难民都踏上了回乡的路，杜如芸的运粮队和云州府的府兵们一同，把粮食带往云州各地，让当地衙门都按照杜如芸的办法招工赈粮，云州各地也迅速地回复了往日的面貌。
“还有你们这儿的山货，都是好东西。”
“因为……”手心里杜如芸依然挣扎着发出声音，被捂住的声音闷闷的，柔软的唇吐着热气，在手心中轻轻刮擦。
一步，一步，沉默地背着她往回走。
“流星！流星！”杜如芸兴奋地拍着梁程煜的肩膀，男人却固执地不愿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