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至此,杜如芸已大获全胜,向大家施礼道:“今日之事,各位都是见证,小女子无礼,闯了今日的会场,是在是抱歉,请大家继续,如芸这就告辞了!”
至此,两人已成对峙之局。
“这怎么可能?”一位黄知桥的支持者叫了起来,“杜家在半年前便被开除出商会了,怎可提议她为候选?更何况,杜家是因为违规才被开除,污迹尤在,怎可成为会长?”
黄知桥怒道:“杜姑娘,念你是位姑娘,我不会叫护院赶你出去,今日你无端闯我商会会场,胡闹一番,现在结果有了,就快些离开吧!”
此时杜如芸却笑了,仿佛听到了什么非常可笑的事情,银铃般的笑声竟一时停不下来。
此话一出,那几位没有支持黄知桥的坊主立刻应和,几位支持者反而闭了口。黄知桥一人难抵多人,只得应下。
江侍郎翻了翻眼皮,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翻到其中一页,指着某一行道:“商会规定,因处罚而被开除的乐坊,在洗清罪名交付罚款半年后,与其他乐坊一视同仁,可参与商会的大小事宜,再则,”他又翻到另一页,“在推举会长这一规定中,礼部的提名只以能力考量,不必顾及是否是商会成员。而杜家乐坊,短短半年时间,就能从一个负债累累、濒临破产的小乐坊,一跃成为花灯夜总冠军,坊主的能力,还有什么可质疑的?难道你张五成的能力还在她只上?若你在她之上,我们礼部也可以考虑来推荐你啊!”
出得商会大宅,杜如芸谢过江侍郎和宋骥,上车回坊,那宋英梧却追了上来,连连问道:“杜姑娘,你不是说怀疑黄知桥行为不端,不能尽负会长之责吗?我还以为你会当面告发,如此说动一两个干事,今日就直接当选会长,你却提出和黄知桥公平竞争,这不给自己找事儿吗?”
宋英梧只想着结果,倒没想这么多,一时语塞。但他只是考虑不周,并不是笨,很快就转过弯来,凑近杜如芸道:“所以姐姐就来了个祸水东引,让江侍郎故意说,三个月后谁都有机会被推举为会长候选,这么一来,那几位支持黄知桥的干事,必也会奋力去争取会长之位,他们的联盟便不攻自破了!”
话音刚落,宋骥、宋英梧两位官差和礼部的江侍郎结伴走了进来。
杜如芸歪了歪头:“如芸当然不敢这么自大,不过……”
在黄知桥阴鸷的目光下,她笑眯眯地接道:“应该是天佑我商会,如芸刚才正好碰见了一位。”
黄知桥一愣,一时竟无法反驳。
杜
杜如芸依然在笑:“黄坊主此言差矣,你那五票是怎么得的?其中有你自己一票吧!自己头自己而占得一票先机,你觉得,可以服众?”
黄知桥被逼到此,只好点头:“好!就算多了一个候选人选,刚才商会干事已经过表决,我黄知桥五票压过四票,也该当选为会长才是!”
宋家叔侄自进屋后便冷着脸,尽职尽责地扮演两位监督者,而江侍郎则依然是一脸温和,看着几位坊主道:“陈会长去世,是乐国的极大损失,国主得知后也痛心不已,嘱咐我们礼部一定要做好商会的交接,不能让陈会长的心血白白流失。”
“你在胡说什么!”一位支持黄知桥的干事跳了出来,“礼部官员哪里是说请就请的,你当朝廷是为你开的吗?”
吴老和陈老刚才还暗自庆幸有人阻止,此刻又一阵心惊,差点忘了,即使有多个候选人,选举出会长的方式仍然是干事投票。黄知桥早已收买了四位坊主,确实占有优势。
未等黄知桥说话,江侍郎已连声称赞道:“好!如此甚好!昨日国主也曾提起此事,其实不必在你两家之间,若有其他坊主想要争个高低,我们礼部也愿将其作为会长提名!”
话说到此,在场的几位干事都明白了,杜如芸今日就是来搞事的。不仅搞事,还搞得大张旗鼓,将商会会长推选一事,闹到了衙门和礼部里,但偏偏她的所作所为全部符合商会自己的规定,让人无从反驳。
杜如芸给自己倒了杯茶,横他一眼道:“你个做差役的,当然知道告发没那么容易,我手上没有铁证,只能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再一个,什么叫给自己找事儿?我若今日就当了会长,九个干事里有五个都不听使唤,做什么事能成啊?”
事推举,也可由礼部提名,如芸心想,商会是乐国的商会,礼部才是乐国管理舞乐的最高机构,咱们商会推选,当然也要听听礼部的意见,您说是不是啊?”
别看江侍郎平日里笑嘻嘻地像尊弥勒佛,但他久居上位,严肃起来气场大增,也如怒目金刚一般,把那张坊主吓得哑口无言,再不敢出声。
杜如芸道:“黄坊主,我俩是谁也说服不了谁,不如就按照商会的规矩来。商会规程中明确记载,若产生的会长人选有人提出反对,或有多个人选无法立时决定的,可延期三个月,三个月后,再次聚会选举会长。”
他整了整衣冠,肃然道:“经过礼部几位大人的考察与衡量,我们提议,由杜家秋芸苑坊主杜如芸来担任商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