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很平静，似乎在讲别人的故事：“那些日子，体内毒性发作，我只能用内力压制，但收效甚微，幸而我练的内功可将身体消耗减至最低，便找了一处龟息修养以压制毒伤，没想到一段时间后，竟记忆全失，连心智也退化到孩童水平。”
那日晚间，盛家下人送来张帖子，说是承恩寺的红梅开得甚好，邀约杜如芸一同去赏梅。
盛家的马车宽敞，两人对坐其中。杜如芸从袖袋中掏出前一日盛家的名帖，放在小桌上，推还给盛瑾瑜，盛瑾瑜点了点头，收在袖中。
杜如芸冷笑一声：“当然抵触，我杜如芸有手有脚有能力，为什么要依靠你系统做事？没有你，我一样能闯出一番天地来。若不是你说完不成任务会被抹杀，谁闲的没事跟你们这样折腾？”
杜如芸站在香炉前，让崖柏清香将自己笼罩，一如那人身上的味道。
系统无语，这个世界最强国度的皇位继承人，在杜如芸口中成了“命不好”之人，也不知梁程轩这个当事人若是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
“倒是会献殷勤，”杜如芸撇了撇嘴，“算你识相。”
杜如芸拍了拍她的手：“别急，咱们慢慢来，你平日里可有收集解药的信息？”
梁程煜不讲究，房里长年都是寻常茶叶，杜如芸这一口喝下去，却是最顶级的枫露茶，茶香四溢、甘甜爽口，看样子是料到她会到他房里来，特意准备的。
“我浑浑噩噩流浪了一段日子，碰到了白家兄妹，再后来，便是被坊主所救。”小丫眼中突然射出一阵寒意：“若是一直如此，也就罢了，偶尔清醒，我还庆幸终于拜托了太子的控制，没想到，昨日跳舞时，一声呼哨便将我唤醒，仍是无法摆脱。”
“行，有线索就好，回头你把这特殊的药丸告诉张务安，以后杜家的生意人，都会帮你留意，直到彻底解毒为止，好不好？”
【宿主，您今天已经兑了三张卡片，和您平时的风格不符啊！】
1瓶；
“不过今日，”杜如芸眯了眯眼睛，“太子这招真让人恶心，你看他，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说个话藏头露尾的，当时我就恨不得锤他！算他命不好，既然犯到了我头上，那就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男人将脸埋入她的颈窝，鼻息打在锁骨上，带来入心的酥麻。
“不为别的，”杜如芸示意她穿鞋下榻，跟着自己回房去，柔声道，“因为你是小丫，喜欢吃清凉糕也喜欢在乐坊跳舞的小丫。”
身后暖意袭来，有人将她深拥入怀，久久不愿放开。
小丫真的愣住了，呆呆地盯着杜如芸半晌，突然问她：“为什么？”
小丫闻言愣了愣，依言运气内观，却惊讶道：“怎么会这样？”
“行了别看了，”杜如芸在一边出声，“这里只有我。你先看看自己，是不是感觉舒服一些了？”
杜如芸：“我平时什么风格？”
系统：……
【就是，】系统停顿了一下，【怎么说呢？您似乎对于系统的帮助有些……抵触。】
又过了一会儿，小丫才悠悠醒转过来，一睁眼便极为戒备地闪入房间角落中，睁着一双暗含惊恐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整个房间。
杜如芸客气地收了帖子，应了邀请。
第二天一早，盛瑾瑜来了杜家乐坊。
和系统怼完，身体调整卡片终于也发挥完了作用，杜如芸给自己倒了杯水，坐下喝了一口。
抬眼见到杜如芸一脸苍白，忙跳了起来，默默领着杜如芸出门，上了盛家的马车。
一向爱玩闹的小爵爷今日特别沉默，杜如芸也懒得说话，两人各自想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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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偏头想了想：“一年前我……”她犹豫了一下，仍是如实说道：“一年前我替太子杀人，领了三颗解药，却不料在武陵县被那人反扑，受伤掉入河中，我挣扎着上了岸，解药却在洪水中全部丢失。”
第61章 分离
禅室空旷，案桌上没有神像，只有一直小小的香炉，线香悠悠，染得一室清香。
“怎么不会这样？”杜如芸笑道，“你就当是我医术高明吧。当然，这种治疗治标不治本，你自己中毒有多深你自己明白，这一年多来，你是怎么抵抗体内毒素的？”
盛瑾瑜却将杜如芸带到梅园的一角，进入一间小小的禅室中。
房间里，杜如芸又兑了一张平衡生理激素水平的医疗卡，用在了小丫身上，看着那女孩的面颊慢慢泛上血色，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小丫此刻放松了不少，乖乖答道：“有的，但是有一种药丸是南楚巫女种植炮制的，很难买到。”
承恩寺的梅花的确开得美，远远看去，红色的花朵组成了海洋，随风卷起波浪，蔚为壮观。
小爵爷今天十分沉默，坐在外厅捧着茶杯发呆，杜如芸出来的时候，他一杯茶已经快要凉了，却没喝上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