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只有一个,而没了自己,宁远还可以有别人
“我怎么不敢!”
宁远克制不住的攥紧了手,‘听话’那两个字就像某种魔咒,长久的烙印在他身上诅咒着他,让他失去了太多的自由。他把牙齿咬得死死的,心中腾然升起了怒火。又一下子把自己的手从母亲手中抽出来,狠狠的偏过脑袋,不让母亲再触碰自己,
是求救,救命,我不想和你分手。季杭也无数次预想过自己与宁远被迫出柜时,自己该如何应对。
“
“可我不想听话了”
“我去找季杭!”
“你去哪?!”
无论怎么打骂也好,那都是自己该受的,自己都会应承下来,送进医院缝个十几针也没关系。自己会向宁远的父母展示出自己对宁远的真心,对自己与宁远的未来生活的详细规划,让他们不用担心,放心的把儿子托付给自己。自己无疑是有能力让宁远幸福的,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自己都足以让宁远幸福。
“你乖,听话,我就不会打你”
“妈,我不会和季杭分手的。”
“我和他会天长地久的。你才不懂什么是喜欢”
“我不想再听话了,你什么都不了解,凭什么就让我来听你的?!”他猛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眼中充满了某种悲痛的愤怒,“你从小就让我听你的话,可你为什么就不能听听我的,听听我说了什么!你根本就不了解我还想来控制我,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你不知道!你知道了也不在乎!你都不在乎我难不难过,我为什么还听你的!这次我再也不会听你的了,你休想!”
眼泪还是从眼眶里滑下了,他没能憋住,低着脑袋站在原地小声抽噎着,如同受了委屈的小时候的他一样。宁母看着他的眼泪,也像是不相信自己打了他一样,颤抖的把自己的手掌心,覆盖上他捂在脸颊上的那只手。如今宁母的手已经变得比他的儿子的手小了,也不再像他儿子那样皮肤紧实。她缓缓挪开宁远的手,露出下面鲜红的巴掌印。宁母的手指轻柔的为他拭去眼泪,又一下子抱住了他,把他包庇进自己的怀里。
宁远的母亲像是没听见,自顾自的换着鞋,又让他也把鞋换好进到客厅来。但宁远没有勇气走进去,只要进到屋子里把大门关上,他就感觉自己仿佛无路可逃,一种无言的恐惧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但宁远的母亲再次重复了一遍,
“你一直都是这样,我不听你的话你就打我,让我屈服。我能反抗吗,你毕竟是我妈啊”
平淡的语气,却让恐惧顿时驱使了宁远的双脚。内心再怎么挣扎也没有用,身体机械的换好了鞋子,按照母亲的指令关严了门。小时候无数次被斥责打骂的灰色画面都翻涌上心,让肢体的末端都开始逐渐冰凉,血管里像凝结出了冰碴。
虽然如果自己让宁远跟自己走,宁远一定会挣脱开他的母亲的手,但是
“你敢!”
“妈妈跟你讲道理,你为什么就不能听呢”她抚摸着宁远的发顶,眼中也湿润的含着泪,“妈妈难道会害你吗?你和他在一起,你觉得对吗?”
宁远对视着她的眼睛,又缓缓的,低下了头。
他一向很讨厌母亲这样的盖棺定论的。明明什么也不了解,就果断的来否认他,只有她说的才是对的,自己的都是错的、幼稚的。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理解一下自己的心情,再去做判断,或者说自己的心情是怎样根本就无所谓呢
“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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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什么我的妈妈会打我”
可在宁远的母亲对宁远沉甸甸的那份爱前,季杭没能追上去。冬天里所有的事物都变得苍白褪色,季杭又像是失去了力气,又像是凝固在原地。即使追上去了又怎么样?在大街上争执起来吗?追到宁远家又怎么样,能短暂的劝服宁母,或者强行把宁远带走吗?
还能一辈子不回去不成
“你和他不会。我比你更懂。”她的指尖贴着宁远的头皮,抚摸着宁远的头发,“乖,远远,听话。”
他转身就往门关处走去,宁母也猛的站起身,惊怒不定的大声斥问,
宁远站在家门口处,沉默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佝偻着背,在玄关处换鞋。母亲已经不再年轻,即使已经在尽可能的保养,皮肤还是不可避免的开始松弛,褶皱。他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了无数次,最终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宁母拽住宁远的手腕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甩了上去,啪的一声!脸上顿时一片火辣辣的疼。宁远被打得有些懵了,缓慢的捂住脸颊,泪水一下子涌现在了眼眶中。他抿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带着哭腔语调颤抖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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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宁母移着身子与他坐近了些,亲昵的握起他的手,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认真又满是慈蔼的看着他,“你还小,你不懂什么是喜欢。喜欢是天长地久,你和他不会天长地久的。”
知道宁远那一眼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