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杭不自觉握紧了他的手，“和我在一起时，我会让你感到快乐吗？”
季杭心里突然有一些酸楚和难过。他看着自己与宁远握在一起的手，第一次有了想松开的想法。,
遥远的北半球刮起了一阵风，风的兴起必然是有其原因的。或许是冷暖气流的相遇；或许是蝴蝶效应，但都是能找到原因的。你此刻升起了一个想法，不管这个想法是什么，但归根结底，你都有一个升起这个想法的原因。一切事物的发生都必然有其原因，即使是人类的思维，也必然是有迹可循的。这来源于我们的基因，来源于我们后天的所有的遭遇。”
“只要你想，我们就会在一起。”
迎着宁远咄咄逼人的目光，一时间，季杭竟有些不敢再与之对视下去。他的喉咙有些发干，又低下头避开宁远的眼神，看着他们在水中交握着的双手。
“”宁远再次沉默，“那你就是不相信气运、缘分咯？”
“世间有的只是必然，没有偶然。对于命中注定的结果，我无需感到歉疚不安。”
“嗯。”
季杭摇了摇头，“不，不用去挣扎，因为这种注定并非是一种现实的绝望，而是上帝的全知全能。随便我们怎么动作，我们都逃不出上帝的算法。但我们并没有被束缚住，只是上帝了解我们的一切罢了。”
“这次，我想在上面。”
“我愿意去相信。”
“可我并不是只会和你在一起。”
“真的吗？”宁远问，他点了下头，又说，
“可我不知道我想不想。”
“这一切都是必然使之的。全是上帝能推算出的结果。我们的一切或许都早已注定好了。”
“上帝的算法也能推算出，现在我和你坐在浴缸里，对你讲述我的想法。”
“你真像个神棍。”
“一件事情一旦决定了，是不是就不该再反悔了。”
“嗯。”
季杭的心跳陡然快了起来，“好。”
“这个观点就叫机械宇宙观，上帝编辑好了这个世界，上好了发条，便任由这个世界自然发展，不再过问。如果我们掌握了上帝对这个世界的编程算法，理论上我们就能精微的了解到过去、现在、未来所在发生的一切。包括遥远星空中一颗恒星的爆炸，一粒光子顺着原子中的间隙从你我身体里透体而出，若干年后一颗中子的衰亡，地球上最后一个生命的消散。”
“我恐怕做不到。”季杭想都没想的就摇头了，“人的力量太有限，我远不及上帝的亿亿分之一，如何敢妄言推算未来呢。”
“我们应该会在一起。”
宁远沉默了良久。又向他问到，
“季杭。”
“如果一切都是被注定好的，那我们还需挣扎吗？或者说我们的挣扎也是被注定好的一种？”
“嗯，会。”
“已经成为过去的无法改变的事情，再怎么生气懊恼也没用了。”
季杭再次迟疑了良久，“嗯。”
“算不上神棍，只是引入了上帝这个概念而已，我并不信奉上帝。我个人理解的上帝更像是一种全知全能的定义的代称，而并非一股确实存在的意识。”
“我觉得，这个问题也是很难的。”他低声说着，宁远附和他，
“是很难。”
“不，不用你目光放得那么宏远，你就简单的看一下眼前，推算一下我们之间的结果就好了。”
“那，我明白了。”他说着，缓缓翻过身，跨坐到季杭的大腿上，“我们再做一次吧。”
“那你就是不相信。”宁远笃定的说着，“既然你觉得一切都是注定好的，那你能不能试着推算一下未来呢？”
季杭迟疑了一下，“嗯。”
,
“就像实时动态游戏，每一帧每一秒都不停的在变化着，看起来很复杂，很精妙，但都不过是电脑推算出的结果。电脑的算法是固定的，即使是所谓的随机机制，也不过是人类编造出来的一个固定程序。那么只要没有外力干扰，这个电脑世界的发展也就是固定的。而现实世界，我们可以看做是另一个无比精妙无比繁复的实时动态游戏，那么这个游戏中的一切，理论上也是固定的。”
“那你会想和让你感到快乐的人在一起吗？”
“我感觉你好像知道得很多，那我可不可以继续问你一些问题。只要是你说的，我都愿意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