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大学不算什么,” 周敏文瞥了小袁一眼,“他们那个高中班级,学美术的学生也不只卞染心一个。女生还有朱燕,男生有汤伟,这两位同学从来不因为学画缺课,一个考了艺术学院专业第一名,一个特招进部队做宣传工作,都很优秀。”
“周老师,” 阎冬城开门见山,“白勇和您最后一次见面,具体时间是哪年?”
“她总爱迟到。我们学校大门口有老师轮流值班,迟到的学生都要签字登记,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通过签字登记,给迟到的学生一个警告的意思,没有任何实际惩罚。
“我教了几十年书,教过的学生形形色色,有的学生我真的不太记得住!”
“和卞染心没有联系吗?”
“呃,” 她犹豫地说,“白勇性格开朗,很爱帮助同学,同大家关系都挺好。虽然学习成绩中等,我还是比较喜欢白勇这个学生。他们那个班优秀的学生也多,张辉考进了上外,钱青青考进北广,还有几位同学去了国外,有在美国的,欧洲的,每个有出息的学生,我都和他们保持着联系!”
“年纪大了人有些糊涂,” 她抿嘴笑,鼻翼两侧深深的法令纹,一直延伸到下颌,“那天你们打过电话之后,我仔细回想了一下,白勇我当然记得的,怎么可能不记得呢!那年他们班同学聚会,还邀请了我呢!”
她似乎为了会见客人特意打扮了一番,短袖白底格子衬衫,黑色中裙,看上去干净利落。
“可是您只做过两届高中班主任,其中一届就是白勇和卞染心的班级,三年班主任,对学生应该很了解。卞染心高考语文几乎满分,您作为语文老师,对她没什么印象吗?”
沙发上铺了白色钩花盖布,好像并不欢迎有人坐下去。
二十多年过去了,提起这事,周敏文仍然气得面红耳赤。
“卞染心?” 周敏文挑眉,似乎奇怪阎冬城为什么老提卞染心,“没有,卞染心没有联系。”
“坐吧你们。” 她指了指沙发,转身去厨房倒水。
“哦?具体都出了些什么问题?”
“卞染心考进江城大学,也还不错呀?” 小袁插嘴。
她生气地提高嗓音,“可是卞染心的行为相当恶劣,她自己迟到,签的是别的同学的名字!她以为值班老师不认识她,不会看签名,人家值班老师马上就来找我告状了!”
“白勇和卞染心是好朋友?”
她皱着鼻子摇头,脸上的法令纹刀刻一般。
“请进。” 周敏文态度不冷不热。
周敏文放下两只茶杯,不言不语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卞染心去了吗?”
“哪年?”
“应该是大前年,中秋节之前,同学们专门送了我一盒月饼。”
“您对卞染心印象不太好?” 阎冬城问。
“卞染心,” 周敏文皱着眉低声嘀咕,似乎对这个名字很厌恶,“卞染心语文成绩好,我记得,我也不偏心,她作文写得好,我都在语文课上念的!不过说实话,这位女同学性格不怎么好,是个问题学生。”
“卞染心的妈妈在大学工作,素质很高的一位女士,我们互访过几次。我很同情她妈妈,摊上这么个不听话的继女,丈夫又不在家,日子过得非常艰难。”
“卞染心?” 周敏文讶异,“卞染心我没见过,那个班级毕业之后,我就没见过这位女同学。”
屋子收拾得很整洁,窗户紧闭,客厅弥漫着饭菜的气味。
“卞染心不诚实。” 阎冬城点头,“还发生过什么?”
的女士,六十多岁,短发漆黑,口红檫得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