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她垂下头，用力拧自己的手指，“反正老巫婆也活不了多久！”
他站在台阶上，满
一通叫嚷耗尽了她的全部力气，她像泄气的皮球，垂头丧气靠在椅背上。
阎冬城终于可以名正言顺调查走访了。
“白勇和王栎洋，” 阎冬城提高嗓音，“难道也是应该受到严酷惩罚的人？你认为你有权利惩罚他们，可是在我看来，他们只是无辜的受害者！我倒想看看，你还能再为自己找出些什么借口！”
“嗯，谢谢。”
“我要见律师。”
“吃不下。” 她懒懒地说。
“卞染心，” 阎冬城注视她，“为什么不吃饭？这里不可能为你专门准备饭菜，你是知道的！”
两人一大早赶到岳昂的工作室，出示证件进入小区，在一户独门独院的别墅前，按响了门铃。岳昂的嗓音工作室设在家里，病人需要提前预约才能进去。
她拒绝吃看守所的食物，说那些白面馒头和粉丝炖肉是猪食。
“杜新燕做了什么坏事，害了什么人？”
“你为什么找方瑜？杜新燕和方瑜早年合伙做生意，你同她们有过节？”
午后的看守所提讯室里，阎冬城诧异地看着卞染心。才不过几天时间，她瘦了一圈。
“杜新燕用假身份看病，你是怎么识破的？你很聪明。” 阎冬城换一种方式，用恭维的语气说。
“那么恭喜你，你雇了一个货真价实的杀手！杀手丁永明在医院行凶，被我们当场抓获。”
盛夏之末，江城大道上茂密的绿化树，结满了小小的橘黄色果实。江边吹来阵阵凉风，天气比起他们上次来江城时舒服多了。
“现在我们来谈正事，” 阎冬城目光看向她桌上的杯子，“你喝茶？要喝咖啡吗？”
这次卞染心雇凶杀人案发，刑侦支队有了重启白勇案的依据，重启申请很快获得了批准。
经过两天休整，小袁恢复了精神头，自告奋勇做阎冬城的助手，跟随阎冬城前往江城，去拜访卞染心的神秘朋友，嗓音专家岳昂。
一旁的小袁起身走出审讯室，去外面给她冲速溶咖啡。
阎冬城准备亲自提讯卞染心，不过他并不报太大期望，卞染心在目前的处境下，一言一辞都会非常谨慎。
“杜新燕那老巫婆死了吗？” 她急切地问。
“岳昂先生，你好，” 阎冬城举起自己的警官证，“我们是警察，想找您谈一谈。”
“你不用费心了，” 她垂着眼帘，声音很轻地说，“你说的那两个人我不知道是谁，你想把自己破不了的案子栽赃在我头上，那是不可能的。我要见律师。”
“陈年旧事，没什么好说的，” 她语气无精打采，“我想见律师。”
看守期间不能探视，王锐的精神状态陷入低谷，浑浑噩噩中竟然找阎冬城求情，请求与阎冬城他们一起进提讯室，见卞染心一面。
阎冬城忍住气没有发火，给王锐放了长假，自打参加工作以来这几年攒下的休假，让王锐一次休完。
阎冬城料到她会这样，只有铁证摆在她面前，她才会吐露实情。
王锐去看守所给卞染心送了换洗衣物和日用品。
“也许这里的饭菜不够丰富，不过我可以保证食材新鲜，厨师也都训练有素，你大可不必担心食品安全问题。”
“杜新燕那样的人，” 她突然放声大叫，“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害了那么多人，凭什么她可以活得好好的，还活得比一般人都好？她应该受到惩罚，受到最严酷的惩罚……”
“卞小姐，” 阎冬城正色说道，“证据我们已经有了，只是我想听你亲口说，你为什么要雇佣杀手，杀害杜新燕？”
“你既然知道杜新燕患了癌症，活不了多久，为什么还要雇凶杀她？”
“杜新燕根本没去医院，是我们的特警在医院等候丁永明。”
“哪位？” 可视门铃里传来浑厚的男声。
“我一看病历就知道呀，” 她有些得意，“我让做家政的顾阿姨，去杜新燕家偷来那些病历，病历上写的名字是方瑜。方瑜这个人我认识，是杜新燕早年的合伙人，早就移民国外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这人。杜新燕冒用方瑜的身份看病，是想隐瞒她自己身患重病的事实。”
岳昂沉默，大概看清楚了阎冬城的证件，门咔哒一声开了。
“哦，是为这件事吗？” 她耸耸肩，“我闹着玩的，又不是真的想杀什么人。我只是想试试看，暗网上到底有没有真正的杀手。”
卞染心毫不掩饰谋杀杜新燕的企图，雇凶谋杀未遂的罪行已经坐实，除此之外，她拒绝承认任何事。
卞染心点点头，眼睛微微泛红。
在提讯室的灯光下，卞染心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得像纸。她短发扎在脑后，一张脸仿佛画好的轮廓没来得及上色，脸上只有一双炭笔速写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