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框眼镜都差点掉下去。
于泽暴戾地站起来,眼神阴毒地盯着沈路。
“你想多了,于泽,我和你不一样,我无牵无挂,以前和你在一起,我也不后悔,现在和你分开,也是深思熟虑。我现在在这里当老师觉得很开心,你既然有别的打算,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宋君白始终不肯跟他坦白这场婚姻背后的真相,又为什么宋君白会说,这是最不值得他吃醋的人。
“徐立!我都为你放弃了保研的资格,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天天应付一群土包子乡巴佬,你还要我怎么做你才肯信我对你是真心的?”
“你就这么不想我碰你?你是不是忘了你在我床上是什么样子的?”
那人身上还套着白大褂,身材高大,身形匀称,戴着无框眼镜,神情里有几分无奈,正是于泽。
小徐老师没说话,他只是皱着眉看着对方。
“是分手,不是闹着玩,我离开省城回母校当老师也不是对你的欲擒故纵,你其实用不着找机会把自己送到这里来,而且这里也并不适合你。”
小徐老师没动,有人动了。
看着白而娇贵,入手瘦骨嶙峋得硌人,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不是真心不真心的问题,这根本就不是感情问题,于泽,我说过了,我们是三观不合,你一面想结婚生子保持正常人的体面生活,一面又想满足自己的性向,这在我看来是不对的,是违背道德,甚至是违法的。”
他一寸一寸、坚定地挣脱了于泽的手。
他早就清楚,他们之间存在着原则上的分歧,所以哪怕于泽是他的初恋,是他真心爱过的人,他也坚定地分了手,并且离开了本来有更好发展的省城,选择回母校当一名普普通通的物理老师。
小徐老师依然慢吞吞地,他挣脱了于泽,伸手揉了揉手腕,火辣辣地疼,于是干脆送到浇水的水管底下用凉水冲了冲。
小徐老师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不会和你复合的,我们的三观不一致,以后只会两看两相厌,实在没有必要走到那个地步。”
“你就非要这么较真儿吗?”他伸手抓住了小徐老师的手腕。
于泽冷笑:“违背道德?我怎么就违背道德了,我生下来就是同性恋是我愿意的吗?是,我知道你命好,家人理解,又不用为生计担忧,即便是同性恋也能得到家人的支持,你根本就没尝过被歧视的滋味!”
“你还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
“你来做什么?”
小徐老师霍然站起来,避开他的手指,目光看向别的地方。
这一刻,沈路倒宁愿宋君白当初只是瞎了眼,爱上了一个人渣,也比这样受一个无耻的骗婚同性恋的侮辱要来得好些。
小徐老师比他矮了半头,但他直视着于泽,眼神平静。
“我就是想过上不被歧视的生活而已,我跟你说了,我会找拉拉或者不婚主义者,只是形婚,最多会采用试管婴儿的方式要一个孩子,我和她不会生活在一起,她根本不会介入到我的感情世界里,这对你有什么影响?我怎么就道德败坏了?我怎么就犯罪了?”
砰——
但尽管没有力气,这双刚刚种过树的手,却有着小树一样的韧劲儿。
旁边那人却伸手帮他扶住,顺势一推,离开的时候,指尖还从他耳廓边上轻轻划过。
弄死这个人,就是他,把宋君白逼上了绝路。
于泽扑倒在地,地上是刚浇完水的泥泞,他白大褂上顿时一片狼藉。
“我没有跟你闹,我早就和你分手了。”小徐老师沉默了一会,忽然散去了周身那股惊惶不安的气质,转而扭过头,直视着于泽的眼睛,认认真真道:
沈路的眼神却比他更可怕。
却没想到这一动作更加激怒了于泽,他两步跨过去,一把揪住小徐老师格子衬衫的衣领。
小徐老师摇了摇头,想挣开,却没挣动。
不知道为什么去而复返的沈路,一拳打在于泽的腮帮子上,
于泽眼里清晰地浮现出怒意。
于泽暴怒:“你威胁我?!”
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你知道被亲妈骂变态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我高中明明能考班级第一,就因为有人说我是同性恋变态,于是连老师都认为我人品不端考试抄袭班费少了也第一个搜我的课桌是什么滋味吗?”
“于老师,容我提醒你,这里不是省城,这里的民风也不如大城市那样开放,万一你的秘密再被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