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奉安继续道:“即便军中有了章程,同意了,上京也不会松开。女子参兵本就有违世俗常理,更何况还有和男兵相论。”
兰昧抱着篮子正在晒蘑菇,看她喝得香甜,笑弯了眼。却没想到那人喝了粥,第一句话就让她僵在了原地。
杨奉安倒了杯水,径直喝了。
她慢慢翻着蘑菇面。
提起叫唤的野狗,离开了兰昧家里。
兰昧从厨房里端出热粥:“少将军可别,我喜欢那野花野草。势头好。”
兰昧听不出杨奉安的语气。
兰昧身世可怜。她父母双亲走得早,唯一的弟弟参了军,结果没几年就死在战场上了。留她一个姑娘家,年纪轻轻,本应该谈婚论嫁找个归宿,但其他人要么嫌弃她没嫁妆,要么怀疑她命硬。她小时候还有一个姐姐,姐姐生得比她好,卖给了潇爽楼换钱。近几年她也偷偷去看过,姐姐站在门口揽客,笑得花枝乱颤的。兰昧不敢上前。
杨奉安放下草:“没什么,就看看。”说完,她又把草扔回那堆子野丛里。
院子里有桌椅,都是编织的。她坐在椅子上,喝粥。
杨奉安扯了根草,在阳光底下看。兰昧转头看她模样,笑道:“少将军看这草做什么?难不成这草还能与别的草不一样,格外稀奇些?”
“之前战时你们几个姑娘寡妇也只能拿点子银两,别的没有。”
她抿了抿唇,笑得苦涩:“奴家也不图啥。”
兰昧没说话。
只不过几个家里没得双亲的女娃,在那打得最凶的时段里,借着杨奉安去军营里帮着照顾了受伤的兵士,但最后还是落人口舌,连嫁人都易招惹流言。
喝了水,她站起身往外走。
她怕。
她不敢说觉得杨奉安可怜。
“我不一样。我家里人都死绝了,才换来我这么一个。世世代代的军功,三百六十一口的人命,得了个昭武校尉,永世不得出雁门关,还算不错。”
兰昧转身,看桌子上还留着几块大银锭。放下篮子走过去,看着那银子。
夜里。
要不要我帮你割草收拾收拾?”
“军中改制难,女医兵没得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