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乖巧，说话也温柔。再加上留过学，挑的话题让老太太也能入迷得听会儿。
她们前几日还在商讨去东洋前怎么先把婚礼简简单单办了，定下日子来。可不等白夫人那边给信，张隽琛自个就说得这样分明了？！
张隽琛往外走的时候，被张夫人拦住了。
今天她思绪有些飘忽，伸手随意从架子上拿下一本杂书的时候，发现书里飘下来一张有些年头的黑白照片。
“我喜欢你，想娶你。你愿不愿意，去见见我的奶奶和母亲？”张隽琛说得很郑重，眼里饱含小心。
张隽琛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决心。他深吸口气：“我不喜欢白云珠，我不会娶她。道歉自是可以，别的便无二般说辞。再者……便是要娶妻，我自是要找个喜欢的。”
张夫人气急败坏地叫了两句，又怕惊动老太太，只能咽下这口气。
张夫人冷笑：“什么怨偶？结婚都是这样的，昔年我与你父亲也是托着媒人介绍，不也好端端地过了几十年吗？”
“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太过鲁莽？明明已经年过二十，却还是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隽琛！我告诉你，你一定要结婚的。去了东洋，上上下下忙忙碌碌，人生地不熟的，谁给你找桩好婚事？别的我不管，你再找白小姐出来，好好给人家道歉。”
胭脂仿佛一惊，哆嗦了一下。
他成婚的时候才十七岁。
李冽文看着窗外，轻声道：“睡吧。”
愿时惜侧头：“什么？”
张隽琛松开眉头看她，也笑了起来：“万事你这么说一句，我哪里有烦有忧。”
张隽琛看着她温柔侧脸，深吸了口气，攥紧手：“时惜，我想与你说件事情。”
她身边站着一个男人。
张夫人手都在抖，眼睛里饱含情绪。她压了下来。
说罢，他就转身出了门。
男人深幽眸子里藏着血色，周身闲淡气质饱蘸了血水，冰得胭脂发抖，情不自禁收回了抱着对方腰身的手臂。
都是些书籍。古籍中外，无所不有。
李冽文感觉到了，却没动。
第二日，胭脂起得比平常要早。她吃了早饭，就到男人书房去了。她来过很多次，什么也没看到，也没找到。
出了门往愿时惜那里走的张隽琛也渐渐冷静下来。
年少时的容貌清隽玉质，眉眼满满是书生意气。仅仅这双眼，这张脸，你却能透过他看见水墨流动汇聚成的山河，书写下来的篇章。温柔内敛。
她表情有些不好，看着张隽琛：“你这几日到底去做什么？你做善事，我知道。可其他的呢？白小姐请你去看电影，你不答应就算了，怎么也不找人出去逛逛公园弥补一下？”
女人穿着末朝装束，规规矩矩的旗装。虽是黑白照片，却能看出其装饰之繁杂，花纹之蔓延琐碎。坐在庭院的椅子上，脸上带着点羞涩的笑容。
她捡起来，微微一怔。
张隽琛皱起眉头。
饱含惋惜。
张隽琛扣着西装外套的扣子，说道：“我与她没有感情，便该断得干净些。我已经给她打过电话说明，可白小姐生了气，不愿听我道歉。”
张夫人深吸了几口气：“你，你这要是给你奶奶听见，不得气昏过去。”
她伸出手拉住张隽琛的手：“是的。还像个孩子。”
他坐在椅子上，愿时惜给他端了杯水来。
张老太太是蛮喜欢白云珠的。
愿时惜又轻声道：“但无论多大，在父母面前，我们不都是孩子吗？”
……个村子么……”
她不由叹了口气。
胭脂翻着翻着，得了趣，常来这边找点杂文。
耳边似乎回响起昨夜男人不带半点情绪，回顾过往的话语。眼前是这样岁月静好的姿容。
李冽文垂眸，淡淡微笑：“对于那整个村子的人而言，死便是种解脱。不然你以为，我仅仅带着一队亲兵，是如何在村子里周游的？”
那男人穿着一身干净素朴的长褂，简单清爽。只腰间别了枚长络玉佩，增添雅致。他一手搭在椅子上面，一手放在背后，眸子浅浅淡淡地望过来。
“你便这样喜欢白云珠？我是不喜欢她的，娶来做对怨偶吗？”
张隽琛说话时表露出了点傻兮兮的孩子气，逗得愿时惜一笑。
张夫人一愣，随后大怒：“你说什么？！”
照片上有两个人。
她喃喃问道。不再第一句开口，便是大帅真厉害。
张隽琛急了。英挺眉目染上点烦躁之色。
愿时惜听后一愣。
涂着蔻丹的手，轻抹照片上男人的面容。胭脂的眼里，带着复杂迷茫之色。
愿时惜笑着摇摇头。
保存得挺好，没怎么花。
长得不是很美，只能说是清秀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