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上的手猛地攥紧。
这就够了。
风从他胸膛穿过,冷焰卷起一点余热,渐渐平息。呼吸上的沸腾也变成冷静,张隽琛踉跄了几步,靠在墙边。眼前昏黄的灯光照得他分不清真假虚实,分不清自己的心。
夹着烟的手指微抖,他掩饰般的放下手扔掉烟。
咯吱一声,门开了。
这句话张隽琛一直念叨着,直到回了湘京城内。
门里有人走了出来。
张隽琛低下头。
男子僵在原地,火星烫了他的手指,也不觉得。
他竟红了眼眶。
胡同门口安上了新路灯,是他找人安的。安好后,他再也没来过,今夜是他第一次见。
大爷拉住他的手:“这种东西是不能比的,人的心啊,都是一样大的。孩子,这就够了。”
大爷摇摇头:“孩子,你是个好人,好孩子。”
烟抽到一半。
“你怎么在这里站着,外头风冷,不进来吗?”
穿着白色的素锦长裙,头发没有被束起来,懒散地洒在身上,披上了一层深夜的温柔。
勉强站起来,他走到桌边,抽开了抽屉。里面那藏着珍珠耳环的盒子已经落灰了,一点点,但张隽琛还是感觉到了,这种感觉似一把钝刀往他心上撞。
烟落在水潭里,灭了火星。男人回过神,却没收拾好脸上的怅然。
后来,纯情融化了花心。却更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两种压根就没被分开过。
张隽琛虚脱似的坐到了地上。
兜里还有两根烟,一盒火柴。他点燃了烟,在路灯下抽起来。男子英俊的眉目似是隔着雨雾的山脉,幻化成了水墨冷彩里的形状,让人看不清神色弄不清意境。
剩些老头子老太太,根本种不了地……”
今天搬来搬去十几斤东西,他的确很累很累了。可心里,不知怎得有团冷焰,让他心烦让他发抖。
在买这对珍珠耳环的时候,他想着的是愿时惜。可那个时候的张隽琛,一半黑一半白似的分裂开来了。一半仍沉溺在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一半纯情敏感如愣头青。
他恍惚间点了头。
冷焰猛地蹿升,烧了他的心头肉,焦化了一片酥软,烫得他直打哆嗦。
女人嗓音熟悉亲和,让张隽琛在一瞬间竟红了眼眶。
一回到家,母亲就兴冲冲地走过来跟自己说明天她约好了白云珠去逛街,问他有没有空作伴。
张隽琛一怔,随后一笑:“我不是,我只是做了点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前线的将士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仿佛风一般的,他冲出了家门,去了那熟悉的青石板路引向的胡同门口。
上楼,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