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身边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弯下身，并排而坐。
他皱眉, 将手掌心摊在鹿汀的面前。女生低下头, 发现上面写的竟是自己的名字。
他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快把你的手给我。”
什么叫偷偷, 明明他是光明正大写的。
眼眸冷冷清清的，脸上没有情绪，依然是那副高傲的、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
五十九
“比分多少了？”
“……”程澈一噎。
她迟疑了一瞬，便朝对面的人走了过去。脚步踩在光洁的木质地板上，声音很轻。然而程澈还是分辨出了这微弱的声响，他抬起头，对上了鹿汀的眼睛。
她有些急了。
结果，女生还奶声奶气说了句, “……你骗人。”
思绪沉浸在这片刻温柔里，手没来得及收回去，便听见身边的人响起了疑惑的声音。
只是没让当事人发现而已。
第59章 59
程澈坚硬的灵魂外壳瞬间裂出来一条缝。
“你手心这么多汗，这些字怎么不会花掉呢？”
过了一会儿，男生先开口。
鹿汀想了想，最后决定什么也不问，只是同他一起发呆。
“说了没写。”
鹿汀沉默了几秒，才答道，“我没注意诶。”
好奇心真是害死猫。程澈越是回避, 鹿汀越是好奇。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便笃定自己会赢。
“没写什么。”
鹿汀“噗”地笑了出来。
“输又怎么样，”鹿汀说着，回过头来，“我又不会因为这事少喜欢你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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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澈望着她，不明所以。
窗外的雨很大，砸在玻璃窗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闪电不时划过，雷声依旧震耳欲聋。
鹿汀的心像是被什么拧了一下，有种说不上来的疼。
程澈平时的字迹龙飞凤舞的, 却在写“鹿汀”这两个字时, 异常认真。一笔一画，仔细分明, 带着某种说不出的虔诚。
“怎么了。”说着，暗自将手握拳藏在身后。
男生坐在衣柜附近的墙角，双手抱膝，脸埋在手臂里，头发微乱。即使是这样落寞的姿势，背依旧挺得笔直，带着股倔强。
“你笑什么。”
无奈对方动作太快，她什么都没看清。
语气很轻松的样子，“那有什么关系。”
程澈忽然想起什么，迅速将手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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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随口一句话，言语里满是轻松。大概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很努力地安慰他。
“我明明看见你手心里写了字——”刚才男生摸头的瞬间, 鹿汀的视线往上瞄，不小心看到男生手心里黑乎乎两团。
男生的呼吸声充斥在耳边，仔细听来，才能发现其中的起伏动荡。原来，他并不如表面上那样平静。
他抬起右手，揉了揉她额头上的碎发。软软的，就像小猫小狗身上柔软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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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 鹿汀脸红了起来。
“……因为是用马克笔写的。”
鹿汀盯着手心里的字半晌，过了一会儿, 终于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疑问。
大概是觉得这靠着衣柜的姿势不舒服，鹿汀挪了挪，换了个角度继续靠着。
鹿汀是在北城一中的休息室里找到程澈的。
她听见身边的人很敷衍地解释，“你别多想。他们说把女生的名字写在手上，容易进球。之前还挺灵的, 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
可世界从来没有像这般安静过。
可莫名其妙的，鹿汀觉得更难受了。
“快给我看看，你手上写了什么。”
程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句，都什么奇葩脑回路。
程澈呼了口气。
两人都没有说话。
他转头看着屋顶旋转的吊扇，又低声道，“这场比赛，我们可能会输。”
鹿汀像是被挑起了兴致，探过身，试图将程澈的右手拽过来。男生力气很大，鹿汀整个人几乎趴在他的腿上，面前的人依旧岿然不动。
鹿汀抬头看着他，黑溜溜的眼神一闪一闪。程澈被看得心虚, 烦躁地别过头去。
“嗯？”
程澈一愣，低头看女生的脸，那样一双黑色的眼眸，像水晶一样闪着盈盈的光，让他的心蓦地动了一下。
真的很心疼。
“所以, 你以前的比赛都在手上偷偷写了我的名字？”
输了输了。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