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绪没想到她还没睡,温柔道:吵醒你了?声音轻轻的。
半夜谈绪回来,方旖旎强迫自己撑开眼皮,但当她看到谈绪疲惫的神态后又突然放弃了使性子。
方旖旎对尔虞我诈没兴趣,她倏尔想到一茬:我今天把傅秉臻的车砸了,不会有事吧?
方旖旎心里堵得慌,以前她伤心了,有谈绪兜着,她可以尽情地展露自己的烂疮,让他怜惜让他心疼;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在感情上,令她伤心的会是谈绪,一时间伤疤疼得怕风怕晒,在心里躲得令她窒息。
方旖旎觉得他不开心,其实变得不开心的反而是她。谈绪无法违心夸大说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但他的确不想看到她变得怯懦。方旖旎应该如太阳花一样永远张扬与美丽,而不是担心成为谁的后顾之忧。
出头椽儿先朽烂,要是老大哥全家都有大本事,离进去也不远了。
方旖旎心尖一抽,紧紧抱住他:呜呜,谈绪,你不开心,要不我们再回嘉月吧!
方旖旎神情一滞,方才的窃喜顿时没了重量。她默默戳了会儿他的胸口,突然起身走了。
洁癖
方旖旎说:你别装傻!她把他的筷子一把抽走,在他动怒前坐进他怀里,嘴上刀着:肯定是他给了你或公司难以拒绝的好处,你才不管我死活。
方旖旎觉得不可思议:完全,看不出来。她昂起头,黑夜里唯一的萤火是谈绪看她的眼睛。她说:你还像一点,他没老大哥那个气质。
谈绪压低身体抱住她,抱了会儿,放开她关了灯躺进被窝复抱住她。
方旖旎嘿嘿一笑,原本的后怕成了自得。
方旖旎点头:有印象。
陈伯宗的眼皮略撩她一眼。
傅秉臻的车钥匙还在她这,方旖旎开走了,开得毫无章法,没有赛道模式的车子也开始失控。
谈绪低下头吻她煽动的眼睫:做的好。
陈伯宗反倒笑一下:不该机灵的时候机灵。顺势往后一靠,坐得舒服了些,也不搂她,任她在他腿上颠三倒四地扭。左手闲搁在沙发背上,右手捻了捻她脖子上婴儿口水巾一角之前玩新鲜的,买了这些不入流的小玩意,事后他要扔,方旖旎不让,用得格外起劲。有次在底下真空塞了个婴儿奶嘴,躲在公司厕所里拍给他看,坏得很。
陈伯宗敷衍地嗯了声。那天她问他是不是让她去卖,他就已经哄过一次了,没兴趣再在这事上费心思。
一股怒气夹杂着逆反从伤钝里醒悟过来,方旖旎把背挺直了,可惜早不在陈伯宗视野范围内了。
方旖旎到家后一个人生着闷气,保姆如常地问她是否需要准备晚饭、放水洗澡,每一句话她都觉得烦。
陈伯宗语态微凉:别给自己的发骚找借口。
谈绪认真道:我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是放松的。多少无奈,多少爱。
方旖旎心里已经舒服了,但面上还是撅嘴拗:你既然不想我跟他在一起,就把他弄走,免得我一个春心萌动控制不住自己。
这厮请部门上下吃饭,群里上百条消息都是夸他的。的确富,那家百年老字号谈绪带她吃过,米都按粒算价钱的,傅秉臻能差遣得动是他爸爸的本事,但能大张旗鼓地请这么多号人吃,也是他的魄力。
清静了几天,方旖旎正高兴傅秉臻的失踪,结果他又出现了。
方旖旎摇他: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
谈绪心疼,抚了抚她的背:怎么不早告诉我,我没想到傅秉臻这么胡来。
憨!谈绪叹息,记得老大哥吗?
嗯。轻轻地一声应。
方旖旎好一会儿才恍觉车子已经停了下来,窗外夜色绸缪绵绵,凄黯得像把她和阳世隔开了。
方旖旎的背影很像被主人责骂感到伤心,耷拉着尾巴离开的小狗。他有一丝心软,却没有叫住她。
傅秉臻是他小儿子。
我要真跟他好了,你也不介意啊?
方旖旎一股脑说了,语气委屈死了。
方旖旎虽然也觉得自己见一个爱一个,但要真这样,这么久了,她身边为什么来来去去也就谈绪和他两个?既然陈伯宗把她贬成荒淫无道的女皇帝,那她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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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到办公室果然见到一脸大笑容的傅秉臻,方旖旎本已经做好准备了,还
方旖旎一下子就鼻酸了,她把手伸出来展开:抱抱。
碗里的饭突然不香了,旧仇未报又添新恨,方旖旎冲陈伯宗道:他怎么又来了?!
谈绪又说:旎旎,只要我在,你想做什么都不要怕。
陈伯宗淡笑,眼神不善,但并不搭腔。
她知道不该生谈绪的气,更不该乱想,应该选择相信谈绪。可是傅秉臻这么兴师动众地冲她来,很难不让她疑心谈绪真的和他姐姐有一腿。
那你和他姐姐是真的吗?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