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敏看出了他的犹豫:“你不用担心,孤已经安排好了人接应,你只管照着孤说的去做就行了,有什么事儿孤担着!要不是孤身为太子被父皇看管得严严实实的,这事儿也不会拜托你去做。”
太子爱画不爱书,总是变着法儿地逃作业去画画。
宁余接过画,有些迟疑,后宫守卫森严,不是那么好进的。
宁余跟着太子安排好的暗线,一路穿过宫里鲜为人知的各种暗道小路,终于到了朝岚所住的郁兰宫。
宁余拿出毓敏交给他的画卷递给朝岚:“这是太子殿下托臣转交给公主的。”
“无事,多谢你为我带来这幅画,不然,我连个念想都没有。”朝岚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但宁余看着心中却是一阵酸涩。
“哦……”听竹不太情愿地退出了屋内。
许久,面前的大门被拉开了一条小缝,有人从里面偷偷地朝外张望。
原本每日都不同的红衣换成了半新不旧的青裙,披着件同样半新不旧的云肩,侧着身子靠在桌子上看书。
“我……我……”宁余一看到朝岚哭了心里就慌了,再被听竹一误会,原本面对太傅时诗文名句滔滔不绝的他立刻就变得笨嘴拙舌,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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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当初那个骄傲中透着几分娇憨的女孩,摸了摸腰间那枚温润的玉佩,说道:“臣自当竭尽所能。”
珠光宝气不再,反倒有些素雅。
“你退下吧。”
宁余匆匆瞥了屋内一眼,就恭敬地跪下行礼:“臣平国公府世子宁余见过长公主殿下。”
与上次见面时相比,她素净了许多。
宁余埋头疾书,抄书容易,但模仿别人的笔迹抄书可不是件简单事。
他站在有些破败陈旧的宫门前,抬手轻轻地敲门。
也幸亏这郁兰宫地处偏僻,鲜为人至,让他的“偷渡”之旅变得容易不少。
“宁公子所来何事。”
“不必多礼,起来吧。”朝岚放下书说道,“听竹,给宁公子上茶。”
“哎!”太子转过身来,把一卷画塞到宁余的手里,“你偷偷溜进后宫,帮孤把这画送给阿岚。再帮孤看看她过得好不好,没有孤和母后的照顾,那群惯会踩高捧低的奴才怕是会轻慢了她。”
“臣为平国公世子宁余,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看望长公主殿下。”宁余拱手行礼,自报家门。
待听竹走后,宁余不自觉地走上前靠近朝岚,犹豫着关心道:“殿下……还好吗?”
朝岚接过画卷,缓缓打开,一看到画中之人,泪水就先于大脑涌了出来。
“你等着,我去禀告我家殿下。”门里的小宫女脆生生地对他说了一句,就跑回殿里去了。
“你在干什么!”一道愤怒的责问声响起,听竹手捧着一盏精致的茶盏进来。
屋内琳琅的宝物都不见了踪影,一片空空荡荡,只在角落里摆着个青瓷花瓶。
“听竹,他没有欺负我。”朝岚抹去泪水,缓了缓神对听竹解释。
不久,那个小宫女又回来了,把门打开,抬头望着他说道:“我家殿下请你进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宁余也不便推辞。
“别以为皇后娘娘不在了,就谁都可以欺负殿下了!”听竹像个小母鸡一样牢牢地将朝岚护在身后。
他瞥了一眼画作,画中画着一个雍容华贵,气质高华的女子。
宁余随着小宫女进了内殿,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
开门的那个小宫女又啪嗒啪嗒地跑出去上茶了。
她一进来就看到泪眼婆娑的朝岚,以为是宁余欺负了她的殿下,立刻气冲冲地跑进来挡在了朝岚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