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利箭破开虚空飞来,倏忽间就贴着他的鼻尖射向他的身后,带走了他最亲近的副将的性命。
此时诚王身后的大军也反应过来,调整队伍朝箭射来的方向冲去。
而诚王相比较下更加冲动些。他是军中出身,自信自己的实力夺得胜利必然是毫无疑问的,也不在乎信息的真假,就集结部下将皇宫包围。
射箭的正是领了朝岚命令,率领着戍卫军埋伏双王的盛延。
他的母亲虽贵为皇后,但宫权尽失,与废后无异,长时间被囚在翊坤宫中变得疯疯癫癫的。
诚王惊怒不已,但他来不及思考,第二支箭就逼近了他的门面。有了第一支箭的预警,他熟练地挥剑砍飞了第二支箭。
子老了十几岁。
“你只不过是沉迷于父慈子孝的温情游戏,在我皇兄去世后就把游戏对象转移到了我身上。世人皆说荣真长公主盛宠无双,谁又知自从八岁时母后去世后,我在偏僻的宫殿里被人克扣饭食到要啃野草的地步。”
第二十三章
此时,谁能第一个冲入皇宫,谁就是下一个天下之主。
“嚇……嚇……逆女!”皇帝抬起右手微微颤颤地指着她骂道。
齐王向来谨慎多疑,但皇帝病得神智不清,时日无多的样子是他亲眼所见 。
“你……你……”皇帝张了张嘴,口齿不清地说了什么。
“为什么?”朝岚笑了一下,有些嘲讽,“你做了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母后是怎么死的 皇兄是怎么死的?少年夫妻、陪你从潜邸走到龙座,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也能逼着喝下毒药。精心培养多年的太子为了你的宏图大业也能毫不犹豫地命人溺死,你可真是心狠呐。”
皇帝如今本就虚弱不堪,被这一气就病得更加重了。朝岚趁机宣布皇帝病重,需要安心养病不再见任何人,顺利成章地把皇帝与外界割裂开来。
多年的从军生涯让他的感官变得极为敏锐,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极快地作出了反应向后一倒。
朝岚接着说道:“你以为给我一点小恩小惠我就会感恩戴德吗?我母后去世后,你有管过我吗?我九岁那年冬天发高烧险些丧命,也没见你来看我一眼。”
朝岚让人封锁了皇帝驾崩的消息,又伪造了圣意派人分别传信给齐王与诚王,称有人乘父皇重病不能理事,欲要逼宫,皇帝命其立刻进宫护驾。
齐王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顿觉不对。他心思急转,立刻就明白自己是被下了套。他刚要命令撤退时,左眼却一阵剧痛,面前天旋地转。他从马上直挺挺地倒下,很快便没了生息。
可能是她来得太巧了,她一走到床前,皇帝就睁开了眼睛,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她。
对于皇帝到现在还在骂她这件事她不奇怪,他就是这么一个冷心冷肺,自私自利到极致的人,从不会认为自己错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他还真像,不是父女更甚父女。
不论消息真假,这位子是真的要换人坐了。哪怕是假的,那他也可以把它变成真的,他不信一个手无实权的长公主和一群都没见过什么血的禁卫军能挡住他精心培养多年的精兵。
诚王一惊,握着缰绳的手不由自主地一顿拉扯,扯得身下的马儿前蹄跃起,发出一阵响亮的马鸣声 。
若不是朝中大臣坚持要立嫡立长,不能扰乱纲纪,不然这皇位最后是谁做坐的都不一定。
两军在宫外相遇,骑着高头大马,全身被铠甲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脸的两人隔着一小段距离对峙着。
“你……为什么……”皇帝脸色被气得发紫,艰难地发问。
皇帝死了,在一个平常的雨夜,从发作到死亡,一切都发生得那么迅速与利落。
皇帝被气得口吐鲜血,差点背过气去。
殿里熏着宁神的檀香,闻着让人有些脑袋发晕,昏昏沉沉。
齐王与府中幕僚商量许久,最终决定放手一搏。
一些真心实意关心皇帝的纯臣也联系不到皇帝了,局势越发混乱起来。
“殷祁你好大的胆子,父皇还在呢就如此急不可待地露出你的狼子野心了?”诚王殷治装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对着齐王一顿痛骂,想给自己造势。
先皇宠爱贵妃,对于贵妃所生的慎王更是宠爱非常,他们三人在一起时就像普通的一家三口,其他人根本无法插足其中。
他年幼时的经历是他最不想提及的事情。
“你自己童年不幸,身为嫡子却被慎王夺去了先皇的所有关爱,性格扭曲至此。你对我和皇兄的宠爱,不过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扭曲内心。你的父爱,让我感到恶心!”朝岚满脸厌恶,与他虚与委蛇那么久,她也真是烦了。
朝岚脸上不再带着以往面对皇帝时的娇憨,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父皇想说什么?儿臣在这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