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大门,一股难闻的酒气扑面而来。宁余皱着眉头用袖子捂住鼻子。
“为何不让本宫去见他!”端贵妃躺在床上大声责问,她的面容憔悴,不复以往荣华。
慎王那还不甚清醒的脑子里只听到了“产下了一位公主”“贵妃以后难以有孕”这两件事,一时愣在当场。
“咳咳咳!”宁余疼得止不住地咳嗽,在地上缓了好久才缓过气来。
宁余回到慎刑司内处理公务,他说他有要事确实不假。这些天他晚上要伺候殿下,白天自然精力不足,每日下面人呈上来的折子都看不完,这么多年天的折子堆到今天实在不能再推了。
慎王立刻发出杀猪般的痛呼,涕泗横流地求饶:“是本王,不,是我错了!督主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啊——”
他在书房里不停歇地忙到中午,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过。
宁余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扑倒在地,腰背重重地磕在地上,疼得他心脏一缩。
没什么灰尘,一看就知道常有人居住。
“谁……谁来看本王了?”男子听到声音,眯着眼睛醉醺醺地坐起身看向门口,“原来是宁督主啊,是来给本王送好酒的吗?”
一个有些肥胖,满脸横肉但依稀能看见年轻时的俊美的男子躺在地上,周围都是打翻的空酒坛。
老皇帝是什么人他再了解不过了,贵妃生下公主是最好的结局。平日里装得再宠爱贵妃,老皇帝也绝不会让流有盛家血脉的皇子出生。
宁余甚感无趣,这慎王早已被多年的圈禁生活磨得失去了当年的睿智与风采,什么想靠与后妃私通产下皇子,继而扶自己的孩子上位翻身这种把戏在他看来实在是很是可笑至极,若不是想要搭上贵妃就需要他,宁余真是看都不会看这个曾经间接导致他家破人亡的慎王一眼。
这黑衣人是他私下里花了大力气培养的暗卫,虽然人数不多,但多次救他于危险之中。他做的那些事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他的命,他不得不防。
宁余站在殿中央平心静气地回道:“前几日奴才已去看望过慎王殿下,并告知了娘娘生产的事宜。只是慎王殿下不知为何一时有些情绪失控,好似有些失望。娘娘不如等上一段时间等殿下想通了,再去也不迟。”
第十九章
宁余走过去,冲着慎王的右手就用力踩了下去,还来回碾了碾。
一听连酒都没有地喝了,慎王又挣扎起来,但被黑衣人牢牢控制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宁余走远。
这时从房顶跳下一个身着紧身黑衣,蒙着面的男子,一脚踹开失去理智的慎王将宁余救出。
宁余转身出了门,离开前凉凉地说道:“这几日就不用叫人给慎王殿下送酒了,慎王殿下需要好好醒醒脑子。”
全子端着一碗药推门进来了。
宁余看他情绪有些不对劲,以为是担心贵妃还有小公主的安危,便好心安慰道:“贵妃娘娘如今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已无性命之忧。陛下派了医术最好的姜太医和王太医轮流守着小公主,小公主也不会有事的。”
“放着吧。”宁余头也不抬地吩咐道,继续翻着折子。
听到有好事,慎王被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睁大了不少,兴奋地说道:“好事?什么好事?是骄儿要来看本王了,还是那狗皇帝终于同意送本王几个美人了?”
处于暴怒状态的慎王死死掐住了宁余细瘦的脖颈,用劲极大,将他掐得满脸通红几欲窒息。
全子劝道:“您都忙了半天了也没歇息过,这身子受不住啊。而且药要趁热吃,凉了会
“督主,该喝药了。”
慎王听到这话,突然激动起来,他肥胖的身子从地上爬起,一把扑向宁余,边喊着:“你骗我,怎会是公主!你这个狗奴才定是在骗本王,下贱的阉狗果然信不得!不是皇子我的皇位怎么办,一定是皇子!”
他慢慢起身,看向还想冲过来但被黑衣人死死按在原地的慎王,压抑着怒火道:“慎王怕是喝酒喝糊涂了,如今你不过一介阶下囚,能与贵妃娘娘再续前缘,靠得都是我这个你口中的阉狗的帮忙。我是下贱,但也轮不到你来羞辱。”
宁余被满屋的酒味熏得实在是有些恶心,后退几步说道:“奴才前来是有一件好事要告知慎王殿下。”
宁余想起那日发生的事,坚定了短期内不让贵妃去见慎王的决心,便冷着脸说道:“娘娘身子虚弱,还是静养些日子再说其他。奴才还有要事,告辞。”
“不会的不会的,”贵妃连连反驳,“逸郎说过这是他最爱的孩子。只要他能看看宝儿他就会爱上她的,宝儿那么像他。宁督主,算本宫求你了,让本宫见见他吧!”
宁余听后厌恶地瞥了眼邋遢不堪的慎王,冷淡地说道:“是贵妃娘娘生产了,于昨日傍晚产下了六公主。只是生产时贵妃难产伤了身,以后难以有孕了。六公主也有些体弱,不过陛下已经命太医时刻守着小公主,应该无大碍。”
说完,他转身便离开了禧照宫,不理身后贵妃的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