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拉得身形不稳,踉跄着被拉到她面前,险些倒在她怀里。
一进房间,她便一把抓下头上的盖头坐在床上。
长公主出嫁,排场自然不会小。
忙了一天,她实在是累得慌,自己摘下沉重的凤冠,头靠在床架子上,手轻柔着额角闭眼休息着。
嘱咐完后,朝岚便叫外面等着的人进来了。一队身着喜庆宫服的宫女鱼贯而入,立刻围住她上上下下整理着。宁余也在此悄悄离开了永安宫。
说话带来的吐息像把小刷子,一下一下地刷着他的耳朵,把他弄得又羞又痒,敏感的耳朵整个都红透了。
直到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被架着坐在长辈肩上的孩童们咯咯笑着去抓满天飞舞的花瓣。队伍走过,一路上都是喜悦的声音。
终点是早已建好的公主府,府门前是早已等候着的萧昱以及护国公府一家。
朝岚握住他画眉的那只手,嘱咐道:“晚上过来,本宫已经安排了听竹来接你。”
宁余眼中带笑,温柔地应着。
“那便好。”
朝岚所坐的檐子高五尺、长八尺、宽四尺,四周垂有珠帘,彩绣其上。檐身之外的栏杆上雕刻着各种神仙人物,花团锦簇,富贵非常。
两人越靠越近,呼吸交缠,暧昧丛生。
萧昱自然求之不得,匆匆行了一礼便离开房间去找他早已安置好的晴娘了。
“奴才愚笨,不及太子殿下半分天资,但画眉应该还是可以的。”
公主的婚礼并不拘着百姓的观看,两旁的街边人头攒动比肩接踵,人人都拼命地从维持秩序的士兵组成的人墙中探出头来,观望着这百年难得一见的盛景。
朝岚抬眼看向宁余,看到他一身黑色皱眉道:“把这一身衣服换掉,晚上穿着本宫给你送去的那套来公主府。”
“殿下,吉时已到,该上轿了。”若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这时宁余也画完了最后一笔。
宁余像握着什么珍宝一样握着那枚螺子黛,单膝跪下,神情专注地为她画眉。
中,她的妆容衣饰必须是完美无缺的。
看到他这样,朝岚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用力把他拉下来,让他弯腰到她坐着能看到他眼睛的地步,凑到他耳边轻轻地说道:“记得把自己洗干净,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要。”
在经过拜天地等一系列俗礼后,朝岚疲惫地被送进了洞房。
听闻此言,宁余想起她送来的那套衣服,苍白的脸上浮起淡淡红晕,眼露羞涩。
虽然逗他很好玩,但过分了也不好。朝岚松开了手,从面前的梳妆台上的妆奁中挑出一只螺子黛递给他:“这眉画得淡了些,你帮本宫画浓一点。你之前跟随本宫皇兄那么久,总学到他几分画技吧。”
朝岚没有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听到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下,她伸手抓住那人的衣袖一拉。
这时,门被什么人打开了,屋内候着的宫女们也被那人命令退下。
“……嗯。”宁余几乎低不可闻的应道。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传来。
抬檐子的有两队,共十二人。队伍前面开路的仪仗队人数众多,打扮华丽。队伍长得看不见头尾,满城都是喜庆的大红色,迎亲的喜乐响彻整个京城。
知道是她期待已久的人来了,朝岚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衣饰,才回道:“进来吧。”
她瞥了一眼跟了进来,手足无措地站着的萧昱,冷漠地赶人:“你可以去找你的那个小情人了,以后没有本宫的传召不得入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