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就开始第一关吧。”
宁余走去接了试纸交给皇帝,在路上用眼角一瞥,心中就有了数。
那炷香才燃了个头,便有人站了起来交了诗。
盛延咬着笔杆子发呆,他兵书倒是读得不少,诗书却翻都没翻过一本,如今叫他写诗,脑子里真的是一片空白。
他的心中不但没有被欺骗的愤怒,反而涌现出狂喜。本来他都决定孤独终老战死沙场了,如今心上人就在眼前,且他还有机会抱得美人归,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惊喜。
随着一声太监尖利的通报,皇帝和朝岚姗姗来迟。
想到这,宁余的眼神暗淡了些。
瑶池园内,宫女太监们忙忙碌碌地准备着各种事宜,不时有太监引路带来的青年才俊落座于宴席。
盛延抬头羡慕地看了他一眼,接着低头继续抓耳挠腮地写诗。
“这第二啊,朕也想看看你们的本事。俗话说得好,乱世出英雄盛世出狗熊。这安逸日子过惯了,朕想看看你们是不是也堕落成了狗熊。”
“这话可当真?”
时近正午,受邀之人已全部就位。
“还有啊,你进宫之后找机会去看看你姑姑,她一个人在宫里不容易。”
皇帝坐在席位最上头的正中央。而朝岚的位子就矮半头放在皇帝的后下方,但总体也凌驾于众人之上。
一炷香的时间眨眼而逝,期间陆续有人交诗,也有不少人直接放弃,盛延也是放弃的一个。
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萧昱自知这已是护国公最大的让步,只能不情不愿地应下了。
太监一敲锣,一队宫女便鱼贯而入,在每一位面前都摆了一副纸笔。接着又一位宫女点着了一炷香,在香燃尽之前他们要作出一首诗。
愿意把好好的女儿嫁进来?那孩子本就留不得!”护国公最为重视规矩,提这茬反而是踢到了铁板上。
听了此话,盛延立刻就精神了起来,中气十足地应道:“是!爷爷放心吧。”
“不必多礼,坐吧。”皇帝抬手示意众人落座,“今日邀请众位前来,一来是因为这宫中好久未曾热闹过了。朕老了,看看你们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啊心里也高兴,感觉自己也年轻不少。”
看他蔫头耷脑的样子,大将军安慰道:“我也不指望你能得了公主的青眼。我们家本就有些太惹眼了,树大招风,再尚公主简直是烈火烹油。今日你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成,不必太出风头。”
一看气氛不对,护国公夫人就过来想打圆场:“你们都少说两句吧。昱儿你听话,你今日若好好表现,晴娘自然会没事的。”
盛延瘪瘪嘴,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他已经心有所属,虽然心上人是他永远也得不到的天边云水中月,但他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再娶。
见两人到来,本已落座的众人立刻起身行礼。
“父皇你可不老。”朝岚在一旁笑着说道。
他一改萎靡不振的样子,精神抖擞。
盛延一脸闷闷不乐,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四处摆弄打扮。
这么短的时间内能作出这种水平的诗确实不错,但他一眼就看出了不少可以避免的小毛病。若是他,必不可能犯的。
“好的爷爷。”
他们家向来出痴情种,他爷爷与父亲都只娶了一位正房夫人,夫妻之间几十年了感情甚笃,没什么妾室,在外也洁身自好,从不招惹莺莺燕燕。到了他,耳濡目染得也期许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
盛延呆愣地看着上首熟悉的身影,有些不敢置信。
“爷爷,我不想去参加这劳什子的宴会,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反正这京城内的逸群之才也不只他一个,落选的可能也是极大的。
与此同时,威远将军府里也是一片鸡飞狗跳。
护国公也不想这么僵持下去了,顺着夫人给的台阶下:“你若想留下那女子,那今日便表现给我看。我满意了,留他们母子一命也不是不可。”
“你这丫头嘴可真甜,”皇帝也畅快地笑了,“不过这朕还是有数的。”
原来至始至终他都猜错了她的身份,她竟是长公主殿下?
正是萧昱。
坐在上首的威远将军神情严肃地说道:“不要任性,陛下本就对我们将军府有所不喜。如今为最宠爱的长公主选婿,你不去岂不是落了陛下的面子,更召陛下厌恶。”
“今日时间短暂,朕也就给你们设了三关,分别为文、武、艺。这文也就是吟诗作对,以今日之景作一首诗,让众人评对;武便是自愿上台比武,最后守住擂台之人便是胜者。但肯定有人既不擅文也不擅武,那便来第三关,展现你的才艺,不论何种形式皆可。最后由长公主殿下评选出最优胜者……”